李秋水話音剛落,諾基就預感到可能會有極不好的事情發生,心中突然有些慌亂。

肩頭微動,就要抽身後退,此刻他隻想遠離這個神秘看不出深淺的少年。

一句話還沒說完,便因為身體陡然的僵硬,而生生止住,隻來得及吐出一個“你”字。

一種巨大的壓迫突然毫無征兆的降臨,身上如同突然壓上了一塊巨石,他的腳再難抬起,他的身再無法任意動作,那壓迫是如此之大,讓他覺得自己下一刻好像連呼吸都要停止了。

想要抬頭,脖子卻和身體一樣僵硬,盡管他已經努力的想抬起自己的頭顱,可卻總是不能如願。

隻有眼珠不受影響,還可以隨意轉動。

諾基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望著幾乎近在咫尺的少年,神情滿是駭然。

隻是一瞬間,這樣的悸動又突然消失,可是諾基卻感覺方才的那一瞬間像是一年那樣漫長。

將他周身籠罩的壓迫感已經消失了,身體的控製權重新回到自己手中,諾基卻沒有再立即後退。

不是不能,而是沒有必要了,他相信如果李秋水想要殺他,剛才的那一瞬間就足夠李秋水輕易殺死他了,而李秋水從始至終都沒有做出過什麼明顯的動作,沒有移動,沒有拔劍,甚至連表情都沒有怎麼變化過。

諾基急促的喘息,那一瞬間他就好像是在生死間走了個來回,有大恐怖。

胸膛劇烈起伏,肉眼可見的他的額頭和脖子開始不斷滲出汗水,隻一小會兒,他就成了一副大汗淋漓的模樣。

諾基死死盯著李秋水,沙啞著嗓子,道:“命之禮讚?”

李秋水笑而不語,神情泰然自若,與諾基此刻的大汗淋漓、呼吸急促的狼狽樣有鮮明的對比。

見李秋水不說話,諾基便當他默認了,眸子微垂,長出一口氣,轉身背對著李秋水,緩緩走回桌邊坐下。

伸手提起茶壺想要給自己倒上一杯茶,可是手總是止不住的顫抖,許多茶水灑落的桌麵上到處都是,又彙聚,流到了桌下,在地麵上形成了一小片濕痕。

茶杯終於滿了,放下茶壺,端起茶杯,顫抖的手又讓茶杯中的茶水不斷被抖落,終於送至唇邊,茶杯中隻剩下了一小口茶水。

一口飲盡,即便隻是一小口茶水,此刻諾基也感覺勝卻無數佳釀,幹涸的喉嚨終於得到了滋潤,放下茶杯,又喘息一陣,諾基的心神已經穩定了很多,他望著李秋水,努力的使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就像平時一般自然:“命之禮讚,的確,身懷命之禮讚,我的確是殺不了你。”

李秋水仍笑望著他,不說話。

兩人互相對望了一會兒,諾基舒緩了語氣,又道:“以前聽說過無數次,可是真正的見識又或者感受到,這還是第一次,果然不愧是地階上品強者的手筆。”

李秋水好整以暇的彈了彈衣角並不存在的灰塵,對諾基笑道:“現在見識到也為時不晚,不過,為了讓你見識到這命之禮讚,你可是生生的浪費了我的一次機會啊!”

諾基:“······”

“也罷,用了也就用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樣狂放的口氣再次讓諾基無語:“······”

“看,現在你肯定是殺不了我的,所以你剛才威脅說要把我們全都殺光,你現在肯定是做不到的。

不但如此,如果我想殺你,卻是輕而易舉。”

諾基急道:“你敢?

我身為天門執法隊小隊長之一,你若敢殺我,就算你的背後有再大的勢力,你也定難逃一死。”

“嗬嗬······”李秋水好笑的望著諾基:“所以啊,你運氣很好,我並不打算殺死你,因為我們之間到現在為止好像還沒到需要生死相向的地步。

不過,我們之間也絕談不上友好,因為你此刻正在為那鬼見愁做事。

我有些好奇,如果天門知道你放著許多重要的事不做,偏偏在這個緊張時刻跑來給鬼見愁當爪牙做壞事,天門會怎麼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