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喝的醉醺醺的,然後因為些口角,就打做一團,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你看看你們哪裏像是一名在世人看來潛力無限的地階下品強者?

墨軒尊者為了讓你們徹底清醒,把你們所有人都扔進了河裏。

然而你們倒好,不能理解墨軒尊者的苦心,反倒是又怪到了我的頭上?

真是豈有此理!

就算昨日我在場,又能如何?

無非是又多了一個人揍人或者被人揍,無非是又多了一個蘭卡帝國武者出醜,難道你們就這麼希望蘭卡帝國的武者都像你們一樣出醜?”

年輕人目瞪口呆,被李秋水懟的麵略有愧色,嘴唇哆嗦著訥訥不能言。

他本就是看李秋水麵嫩,年紀小,便不怎麼將他當回事。

發現李秋水正好就坐在他身後,心裏有氣就想著在嘴巴上過過癮,隻是沒成想李秋水的牙尖嘴利嚴重超乎他的預料。

而且李秋水說的每一句話好像都那麼的有道理,讓他辯無可辨。

李秋水教訓人教訓上了癮,啞巴了下嘴巴,又道:“我實在是不能理解你們的想法,你們一個個在平常也俱都是世人所羨慕的天之驕子,出身也好,走到哪裏都是人們需要仰視的存在。

可是看看你現在的所為,與幼童何異?

都已經是二十好幾的人了,怎麼能還如此的幼稚?”

年輕人被李秋水說的麵紅耳赤,胸膛劇烈起伏。

看著李秋水一本正經的說他這個二十好幾的人,那張稚嫩的麵容上滿是老成,感受到周圍人不斷掃視過來的目光和帶著的莫名笑意,年輕人突然覺得很是沒麵子。

隻是李秋水說的好像又全都是事實,讓他無從反駁。

沉默了一會兒,年輕人站起身對李秋水深深一禮,然後轉身離去,卻是換到了最末尾去了,能夠容納千人的區域如今隻有不到三百人,顯得非常的鬆散,間隙很大,到處都是空著的座位。

旁觀的人中,有不少原先對李秋水有不滿情緒的蘭卡帝國武者,此刻李秋水遊目望去,他們忙低頭不與李秋水對視,目光閃爍,對於李秋水的不滿卻是已經淡去了不少。

對於不時投過來的各種目光,好奇的、嘲諷的、仇視的、陰狠的、欣喜的等,李秋水已經習慣了,坐在那裏權當是一座雕塑任人觀賞,不做反應。

左邊,經過昨夜的那一場混亂的毆鬥,野蠻人狂小子和蘭卡帝國眾武者竟是打出了點交情來,破天荒的在這樣的公眾場合他不再隻是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坐著,他受到了邀請,如今正和一群蘭卡帝國武者坐在一起。

野蠻人狂小子身上有著人們知曉的所有關於野蠻人男子的顯著特征,他鼻梁高挺,臉型方正,身材高大健壯,即便是坐著,頭顱依舊要比周邊人高出一大截。

濃眉大眼,一頭長發散亂的披在背後和肩頭,可能是由於太久沒有清洗的緣故,看上去有些油膩光滑之感,還有些卷曲。

聽說他才十九歲,可是單從相貌上看說他已經二十五了,如果是不知曉的人可能都不會懷疑。

李秋水在看他,他也同樣在看李秋水,目光裏滿是挑釁。

他微抬起下巴,挑了下眉頭,抬手在自己頸間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無論是在野蠻人聯盟,還是在蘭卡帝國,又或者這天下其他處,語言可能會因不通而導致交流障礙,可是對一個人做出這樣抹脖子的動作擁有著幾乎所有人都能明了的意思,那是對一個人最徹底的蔑視,是宣戰,也是要把一個人踩到底的宣言。

如果被做出這種動作的人是武者,並且實力與對方不相伯仲或者強於對方,會有的反應幾乎隻有一種,那就是用對手的傷口和鮮血來洗刷自己受到的侮辱。

如果不這樣做,那麼就會被人們認作是承認了不如別人,並懼怕於動武,即便是日後打敗或者斬殺了對手,這件事也會成為其武者生涯中的一個汙點,隻能淡化,永遠無法真正的消除。

至於對明顯弱於自己的人如此挑釁,那是會被人們笑話為隻能從不如自己的人身上尋找優越感的沒出息的武者。

然而,即便是真理,在某些時候也是有變通的,並不永遠是一成不變。

在不適宜的場合,在不適宜的時機,被人如此挑釁,如果立即便做出最正常最直接的反擊,很可能會落入對方的圈套,對自己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