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噩夢驚醒,發絲被汗水浸濕了大半,淩亂的黏在額頭和臉頰兩邊。心口還隱隱作痛,夢裏的畫麵一如既往的清晰,過往就像永久轉動的電影在我夢中不停播放,讓我時刻感受著那份痛楚。
來到異世,這已經是第六個年頭,然而對他的思戀卻一刻也未曾減少。他的溫柔、他的體貼,包括他摟著我說的唯一一次我愛你,都曆曆在目,讓我記憶猶新。
我無數次的問自己,假如我早一些確信他對我愛的真實性,不去質疑他,他是不是就不會出此下策,讓我與那個女人當麵對峙以表他對我的真心。假如我沒有對那個女人刻薄惡毒的說出那番話,女人憤怒的刀口是不是就不會刺穿我的心髒,而我與他的結局是不是就不會以我的死亡而告終。
投胎之前,閻王讓鬼差帶我去大殿見他,他對我說,“你與他有三世情緣,但是三世都無法攜手到白頭,你們剛剛經曆的不過是第一世。”
我憤怒的衝上大殿,抓住閻王的衣襟死命的拉扯,“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如此殘忍,三世,一世就已經讓我痛不欲生了,竟然還要讓我再經曆兩次。”我憤怒的爪子撕破了閻王的衣襟,而他卻揮手阻止了正要上前抓住我的鬼差。
“丫頭,這不是我的本意。”閻王的語氣中充滿了無奈與自責。他握住我的雙手黯然的垂下了雙目。“有些過錯,是你們曾經犯下的,隻能以身受過。”
投胎之時,鬼差偷偷塞給我一粒藥丸道:“閻王不便私下來看你,偷偷讓我給你遞上這粒藥丸,能解孟婆湯,讓你此世有機會珍惜與他相處的日子。不過閻王還說,你如果不想服下就偷偷的扔掉吧,假如下一世你擁有了前世的記憶,將會痛苦很多年。”
我將藥丸捏在手心不解的看著鬼差:“閻王為何要同情我?”
“有些話我們做下屬的不便說,望小姐諒解。”
我眯眼輕歎,“那可否告知我,他還與以前的摸樣相同嗎?我何時能見到他?”我不想猜測閻王的算盤,無論他是真好心還是假好意,我還能在下一世與他相逢,並懂得珍惜,這未嚐不是好事。
“能讓小姐如此深愛的人,想必一眼便能認出。何時相見隻是時日的問題,等待必有結果。”鬼差俯首對我鞠了一躬。“小的還有任務在身,不便久留,小姐請多保重。”說完轉身準備離開。似又想到了什麼,又回頭對我道:“您此世的路會比上一世更加凶險,如果保留上一世的記憶,也許能避開一些磨難。”語畢,鬼差便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沒有過多的去考慮閻王的好心和鬼差的恭敬,隻想著能快些見到他。最終我吞下了藥丸,來到了異世。
六年了,我還未能見到他,估算了我上一次見到他的年紀,二十四歲,心想,是不是我還要再等上十八年。每日我都是在相思的痛苦中煎熬,數著日子過著每一天。等待是漫長的,可是我期期盼盼的人,在相逢後的歲月裏又能與他相度幾個春秋呢。
天蒙蒙初亮,我用一雙稚嫩的小手穿上一身簡衣,簡單的梳洗了一下,便出了房門。在這裏即便我還年紀尚小,也便開始勞作了。
這裏與前世的世界截然不同,不再有繁華的都市和卓越的科技,顯然與古代的中國異曲同工,隻是朝代在曆史書上未曾記載,語言也並非漢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