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吹雨,糾纏芭蕉,不堪折腰。花葉飄零,輾轉成泥。
屋中燃燈,似極黃昏,一副別離景。
小酒暖身不暖心。一盤棋,黑白兩子,疊不到一起。
蘇宋,也就是塢塔塔哪哈拉蘇蘇身體裏住的現代女子的本名,執著白子,表情在暈黃中看不真切,一聲歎氣而後道:“寧做窮家妻,不做富人妾,古人都知如此,更何況我這個現代接受一夫一妻製的人。”下白子,一陣金石之音起。
蘇籟微笑,看著蘇宋,想起了初見她的時刻,三日之前,直從那場噩夢過後,她便對著這古代多了些不耐,頗有些自暴自棄的味道,胃口也差了不少,把打算將她養成小豬的宋穩著急個不停,每天重複個十遍八遍的問她緣由!她隻得扯謊說想念如今身在重重宮幃裏的舊日愛人,還記得宋穩聽完便氣得摔筷而去,當天晚上,卻帶回了身穿仆奴服的蘇宋!
蘇宋第一句話是,“同住地球村,同喝農夫山泉!”
古人說人生有四大樂事
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她不就遇見其中一件了,在隔了千年的這個時空,遇見她,就跟那撿了滄海遺珠一般難得!其中的快樂和滿足,連言語也沒法為她形容分毫,她用一個擁抱告訴蘇宋,她的激動!她的不可自抑!那時,宋穩黑了臉色,雙手緊握成拳,冷哼一聲便抽身走人!蘇籟全然不知,隨後不久,卻還差人送來諸多美食,勒令蘇籟吃完,不然,那送飯的小奴就得自求多福,誰叫他長得不讓人開胃!蘇宋看她吃食,隻徑直大呼,宋府夥食好得很,搞得她都想罷工不做公主做夫子!
這三日裏,宋穩隻要到晚上,便帶著家奴借著看望公主,跟公主探討武功的名目將她給換帶了出來!
“你倒是下子啊,要不是知道你是女的,我都快懷疑你愛上我了!”蘇宋大聲叫嚷,實在受不了這種堪比x射線的目光。
蘇籟攏攏袖子,輕輕捏一枚黑子,再輕巧一放,收起幾顆白子,結局立馬分曉,勝!
“呀,小人,乘人之危,不是說讓我三子嗎?”蘇宋看著棋盤大聲叫道,就差擼起袖子跟她幹一架!
“這兒,這兒,還有這兒,不是都讓你了嗎?”蘇籟指明位置,令蘇宋無話可說。
蘇宋扶額,“行行線線下,交縱橫切之間,怎的偏生這麼多規矩出來?”
蘇籟收著棋子,隨意的說:“這世間,大多規矩,不過是用來自困和困人而已,若你不怕特立獨行,那麼,無視這些也是可行的。”
世間之人何嚐不是在這些行行線線下,交縱橫切中如履破冰的活著?被這些規矩捆縛著,不得自由!無論是一個前進後退,抑或左轉右行都細細琢磨,費盡思量。
棋盤上的千變萬化,就如同人生的瞬息萬變罷了。
如若可以跳脫出這些邊邊框框,才真的是美事一樁。隻不過大是多數人向來膽怯,不敢如斯為之,畢竟誰也不知道跳脫了規矩外的天空是藍是灰,心中是美是悔!
窗外的雨更大了!蘇宋把頭扭轉過去,透過窗紙看向外頭,隻覺得人影重重,她刻意壓低聲音,低低的道:“如若我跳出皇宮這趟渾水,你是幫或不幫?”
“力所能及便幫。”蘇籟回答,把蘇宋帶來的小酒斟滿兩人的杯子。
蘇宋剛想說話,閉緊的門扉外傳來了宋穩那隨行仆奴,好似叫小禮的男孩子的聲音,“蘇先生,我家少爺說了,天色已晚,那貴客該回去了。”
蘇宋聽完,臉色一凝,頗為挫敗的說,“等我下次於你細說,總歸是來自同一個時空,總不好袖手旁觀吧!”
蘇籟點頭,看著蘇宋急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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