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有秋水劍穀趙公卿的明確承諾,韓丹早就嚇得屁股尿流。
明月西升,一夜無話。
這一路籌備了半個多月的供奉大典,終於在各方關注之下,隆重召開。
源自五湖四海的門派,均是盛裝出席。
按照來賓的身份層次,除卻不請自來的寧塵,餘下的都劃分為三六九等,位置越高,受到的待遇越往上靠。
這是大家默認的規矩,沒什麼可質疑的。
反倒是寧塵的突然出現,讓諸人頗為好奇,冠山書院該會以什麼樣的規格,招待這位一看就是來者不善的年輕王爺?
是頭等貴賓?
還是二流客卿?
又或者,遵循一般禮儀接待?
“聽並肩王這次是來鬧事的,冠山書院不知道後麵怎麼針對?”
“龍泉劍來路不正,加上真正的主人都來了,書院這方麵,還在繼續舉辦供奉大典,感覺是在迎難而上啊。”
晨曦時分,陽光初照。
冠山書院門戶前,一處開闊的廣場中心位置,非但設立有書院祖上先人的牌位,還有香火,蠟燭等物件。
不過,眾人的關注焦點,並不在這所謂的供奉大典。
而是寧塵的動向。
這邊幾人才低聲議論兩句,一道不合時宜,又或者頗為刺耳的聲音,突兀響起。
“你等都是江湖中人,難道不明白一個道理,下名器,賢者得之?”
一位穿著華麗的年輕男子,跨前幾步,抬了抬眉頭,繼續大言不慚道,“常言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以龍泉劍的顯赫來曆,那位年輕劍客,帶著這麼一柄劍在身上,無異於自己找死。”
此話一出,頓時引起各方關注。
年輕男子似乎很享受被萬眾矚目的氛圍,冷喝一聲,淡淡道,“我的都是實話,何況龍泉出身自北方,如今重回北方,自然要改換為本土主人。”
“冠山書院有沒有資格,大家有目共睹。”
“既然都沒什麼異議,冠山書院得此名劍,有何不妥?難道還要讓一個沒資格的廢物,讓名器蒙塵?”
這位本名博鼇,且長相頗為清秀的年輕男子,洋洋灑灑一席言,讓整個現場,非但沒有任何人出麵迎合,反而一片沉寂。
看衣袍上的徽章,標記有‘秋水劍穀’四個字。
這等關鍵場合,經由秋水劍穀門徒之口,出這番話,不難猜出,秋水極有可能在刻意通過這些話,造成輿論導向。
至於會不會激怒那位年輕的王爺,誰又知道?
反正看戲就好。
博鼇的身後,大概站有七八位劍穀長老,還順帶著數十位年輕門徒,雖然外人不敢迎合,劍穀自身的門徒,倒是口口誇讚起來。
博鼇撇撇嘴,陡然發現半山腰,出現一批齊整的隊伍。
千人規模。
徒步登山。
最前方,揚起一杆寧字王旗。
恰在此時,一身蟒袍的寧塵,主動走到供奉桌台前,撚起三根香火,朝著冠山書院亡故的先賢,進行祭拜。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