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器刺耳,環繞爭鳴。
秦莫邪緩慢得轉過身,居高臨下盯著慕容軒,“我隻殺慕容安蘭,與你無關。”
換言之,這一戰點到為止。
“那是我父親。”慕容軒強行按住傷口,義正言辭道。
“那又如何?”秦莫邪冷笑。
他若想殺人。
整個北方,八大王族的高手全部加起來,也別想攔住他。
否則,也不致於在防備向來森嚴的皇甫王族,成功斬掉了皇甫太一。
慕容軒踉踉蹌蹌站起身,滿臉複雜和悲涼。
西風吹過,發絲飛揚。
一雙瞳孔,也漸漸失去生氣,黯淡無光。
慕容青衣掀開窗簾,淚如雨下。
想她慕容王族,當年是何等風光?不四海朝拜,至少稱霸一方,門威浩蕩。
現在,竟然被一個人,欺壓到了慕容安蘭的頭上。
“父親。”
慕容青衣看著臉色抱恙的慕容軒,嬌柔的身軀,忍不住瑟瑟發抖。
她的背後,則是慕容安蘭。
以秦莫邪的功力,再走幾步,便能成功砍下秦莫邪的腦袋。
危亡之際。
“嗚嗚嗚!”
正在秦莫邪即將靠近馬車的刹那,空曠的地,忽然響徹陣陣蒼涼的號角。
慕容軒和慕容青衣,幾乎同時抬頭觀望。
秦莫邪好奇的轉過身,視線飄渺。
來自慕容王族的數千兵馬,終於走出了王城。
“我族出兵了,爺爺,我族出兵了。”慕容青衣喜出望外,咬著牙關,喃喃自語道。
然而,慕容安蘭麵對慕容青衣興高采烈的模樣,竟是紋絲不動。
北王朝沒了皇甫太一坐鎮,區區一個與王族毫無血脈關係的李純陽,也敢自尊攝政|王,獨自掌控幾十萬大軍。
權勢之爭,向來殺人不見血。
這次秦莫邪的出現,從某種程度上而言,給了王族某些人千載難逢的機會。
他們,豈會平白錯失這樣的機會?
“青衣,你太年輕,人心這東西還看不透。”慕容安蘭咳嗽兩聲,老態龍鍾。
站在廣袤草原的慕容軒。
也在下一刻,瞳孔炸裂。
數千兵馬擁簇的隊伍當中,忽然高高豎起了一麵又一麵喪幡,長六丈,迎風招展。
喪幡,是用來迎接死人亡靈歸來的。
隊伍居中的一位中年男子,早已披麻戴孝,麵無表情得在距離隊伍的三百米之外,陳兵等待。
這位中年男子。
名為慕容康。
他是慕容軒的三哥,五官普通姿態儒雅,但此刻沉默寡言的模樣,則多了一股陰沉的氣質。
秦莫邪觀望一陣,啞然失笑,“哈哈,慕容安蘭,你活到這個份上,會不會很屈辱?”
他的三兒子慕容康。
不惜興師動眾的抵達現場,並非為了救援,而是安安靜靜的等待慕容安蘭死去。
“父親,棺材你自己準備好了,所以孩兒沒有額外再訂做一套,如果沒什麼遺言,還請入棺。”
慕容康隔著數百米距離,雙手拱拳。
語氣森冷的要求道。
“請父親慷慨赴死!”
“請慕容家主慷慨赴死!”
“請赴死!”
一時間。
赴死二字,像是魔音,環繞整個現場彌漫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