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要想你,討厭鬼,走吧走吧,以後再也不要回來了,討厭!’
‘容芷,別急著嫁人,不定哪我就回來娶你了。’
‘討厭……滾!’
十幾歲的他,拍拍隻有六七歲的她的腦袋,嬉皮笑臉道。
誰熱血男兒,無柔情?
誰一代名將,錚錚鐵骨,心中裝不下一位俏佳人?
“我之一生,誌在千秋霸業,兒女情長,似乎注定與我無關?”臨近山道,白起罕見得露出一縷無奈笑容。
自家少帥曾經取笑他,行軍布陣舉世無雙,可,論及感情,簡直是不折不扣的低能兒。
以致於三十出頭,依舊孑然一身。
哪怕是陳慶之,花榮也不止一次旁敲側擊的提醒他,該成家立業了,打仗又不能打一輩子,卸下戎裝後,終歸是要回到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當中。
每次提及這種頭疼事,要麼裝作沒聽見,要麼避而不談。
久而久之,也就無所謂。
如今,臨近回家的路,想起年少時,跟在自己屁|股後麵哥哥長,哥哥短的容芷,心頭沒來由的一陣悵然若失。
離家近二十年,曾經的她,不出意外,應該嫁人了。
或許,早已過上了相夫教子的平靜生活?
又或者,遠嫁他鄉,離開豐都了?
“哎。”
沒來由長歎一口氣。
向來遇到大事,難事,險事,都能保持一貫鎮定的白起,突然有點緊張。
這趟本是趁著回鄉走走的階段,放空放空自己,畢竟秋收之前,還有至少一場硬仗要打,保證精氣神良好,是最佳的緩壓方式。
可……
白起揉揉腦袋,沒有繼續騎馬。
而是自顧自走在前麵,戰馬不受馬韁束縛,依舊乖巧的跟在他後麵。
一人一騎。
沿著坑坑窪窪的山道。
沉默前行。
色早已落幕,一套披肩裹身的殺神,即使刻意掩飾,也無法全數藏盡,生長在骨子和血液裏的鋒芒之氣。
尤其是仗打多了,即使才三十出頭。
仍舊有一股不怒自威的神武氣質。
當,這位巍峨男子,出現在豐都村口的時候,三三兩兩趁著夜色納涼的村民,幾乎同一時間,轉過頭,眼神好奇的注視著白起。
白起神色不變,抬起視線,第一時間望向村口盤踞的巨大棗樹。
“一別二十年,你倒是越長越結實?”
白起淺笑,原地駐足了許久。
三三兩兩,站起身的村民,已經彙聚了不少。
有人準備上前盤問,可看著這位一看就氣宇非凡的巍峨男子,開始繞著有了一定年紀的老棗樹,兜兜轉轉的時候。
竟然沒一個敢上前交流。
豐都存在幾十年,祖祖輩輩都是下裏巴人,誰見過這麼巍峨的人物?
誰,又敢想象。
這位名將級別的蓋世男兒,其實就是二十年前,背井離鄉的同村少年郎?
如今衣錦還鄉。
其實,很多村民,認不出他了。
何況,當年是舉家北上逃亡,基本和這邊斷了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