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信又道:“我宣明峰常年積雪,如今積雪雖然融化,山中草木卻剛剛才開始生長,你既要住在此地,那就要替我宣明山,將這宣明峰頂打理好,就算不能將此地打理成人間仙境,也要草木葳蕤,繁花盛開。”
青雀道:“此事我也答應了。”
獨孤信這才說道:“八足道君的院落旁邊,你可以選兩畝地建房住下。”
青雀這時候才放下心來,嘴角卻掛著一絲嘲笑之意,道:“先前橫江讓我師尊住在這裏的時候,還叮囑我師尊要遵守宣明道場的規矩,要我師尊守衛宣明山,可你為何不對我提這樣的規矩?”
獨孤信衣袖一甩,道:“你若觸犯了我宣明山規矩,不等我宣明山處置,你師尊第一個就饒不了你。至於護衛我宣明山之事,你師尊都答應了,你答應不答應也沒關係。除非你是一個違背師令,沒有半點尊師重道之心的人。”
青雀不說話了。
獨孤信領著宣明弟子,大步離去。
一眾仙門正宗賓客,留在山頂,他們時不時打量著高聳的巨劍,再打量著八足真人與青雀師徒二人,搖搖頭,暗自歎息。
如今,就連八足真人這樣的道君,都對宣明道場服軟,這些來自於中土帝國三十六大道場之人,又怎會再對宣明道場生出半點別樣的心思?
眾人相繼離去,前往宣明高塔所在之處。
獨留八足真人與青雀。
青雀仰頭問道:“師尊!留在此地,真能得取長生刀狗?”
八足真人道:“成與不成,皆是未知之數。可我卻明白,唯有留在此地,以徐無忌謀取長生的道統,來印證我自身的道統,以徐無忌的陣道之劍,來驗證我的長生之路,我得取長生一事,才多了幾分機會。”
青雀不語。
八足真人又道:“人不學不明智,玉不琢不成器。為師修行數萬年,能學到的,都已經學得差不多了,卻遲遲不能踏出最後一步,無法成就長生道果,隻因為師尚未經過琢磨。這徐無忌雖然不知去了何方,不知是生是死,可橫江憑著徐無忌留下的金丹,施展出這陣法之劍,我已經不是對手。如果徐無忌還活著,如果今天是徐無忌本人,在我麵前施展這般手段,隻怕我早已被徐無忌殺得灰飛煙滅,自此身死道消。由此可知,徐無忌在仙路一途,比我強了太多!而且,我隱隱察覺到,徐無忌這陣法之劍當中,也隱含著一絲舍身之意……我八足真人的長生之路,不正是舍身麼?”
舍身!
青雀知道,她師尊那八件法寶,正如橫江所說,叫做蟹八件,是凡俗世人用來吃螃蟹的器具。師尊以此,煉製成了安身立命的本命法寶,為的就是舍生求道,置之死地而後生,取破而後立之意……
“師尊既然做了決定,弟子就隨師尊一起,在這裏住下了。弟子倒要看看,這宣明道場的橫江,以後到底能修煉到何種境地!”
青雀不再多問,施展出仙門手段,構建院落。
自此,這師徒二人,就在這宣明山當中,住了下來。
至於那些曾在宣明道場頂峰,一起聽了劍鳴道韻的各方仙門中人,則也紛紛離去。
此番道韻傳出,雖有諸多仙門中人盤膝坐著,感悟道韻,卻無任何一人,能聆聽到徐無忌留在道韻裏的真諦。
橫江神魂恢複之後,若論修煉悟性,比獨孤信更要高出了幾分,可道韻響起之時,橫江一門心思全在八足真人身上,隻想與八足真人一爭高下,故而沒有體會道韻,而獨孤信則一直在擔心橫江,無瑕聽道,韓劍雖然聽了,卻因要分心雖是準備助戰橫江,故而也沒有聽出道韻當中的真諦。
至於其他宣明道場弟子,包括顧惜風、吳冠、李蘭蘭在內,無人有所感悟、
其他仙門弟子,更是一無所獲。
隨著時間推移,宣明高塔的法事,終於做完。
橫江偕同獨孤信與韓劍,領銜宣明道場眾多弟子,將陳操之的靈柩,安葬在了宣明山一處風水寶地。
這段時日間,宣明道場發生之事,像長了翅膀一樣,傳遍了整個中土帝國。
無需宣明道場動手,也無需中土帝國如今的扶家皇帝動手,早有各方郡守,召集軍士,殺進了東郡,將東郡太守拿下,押送中土帝國皇都,按照中土帝國的律法,處置東郡太守,按律當誅殺,誅滅九族!
如此,有過得一月有餘。
橫江做了一個禮盒,裝了諸多靈桃,離開宣明山,前往青丘仙門。
獨孤信則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閉門苦修不如出世曆練,於是與橫江同行。
師門之事,則交給了顧惜風。
青丘仙門和宣明道場之間,尚且隔著一片大海,位於封魔島東南數萬裏外。
多年不見,也不知當初尚是一個嬌巧小姑娘的青丘櫻,如今是否已經長大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