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赤朝橫江笑了笑,回答道:“不是還有橫江道友麼?”
“哼!”
荒橙竟不反駁。
隻因,這一次荒氏兄弟去探訪遠古群仙遺留的洞府,就要仰仗橫江。
於是,當荒橙以眼神餘光,打量橫江,卻發現橫江嘴角掛著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之時,荒橙禁不住臉皮抽了抽。
荒赤笑道:“你我兄弟為了這一次探訪遠古群仙洞府之事,能夠馬到功成,請來了橫江道友。難道夏侯氏就不能為了重振先祖之威,與橫江道友,同進同退?”
荒橙閉上了眼睛,一句話也不多說,他已被說得啞口無言。
仙門中人,素來講求緣法。
緣深緣淺,福厚福薄,各有不同。
如此又過了數天。
荒赤操控著縱地金光梭,自空中緩緩降下,落到了一片無名荒山上。
此地距離遺知山,一千多萬裏,仙門弟子人跡罕至,原本是群魔聚集之地。如今,卻因獨行大魔被橫江和獨孤信嚇得打開了地獄之門,逃之夭夭,使得眾多魔君群龍無首,於是一個個收縮防守,不敢再輕易和仙門交鋒,此地也變得越發的空曠寂寥。
“橫道友,就是這裏。”
荒赤當先落到地上,等眾人都離了飛梭,便伸手一揮,烏篷船大小的縱地金光梭化作織布的梭子大小,飛進了荒赤的衣袖中。
這片荒山,極其雜亂。
可仔細一看,卻能分辨出,這些荒山,在不知多少年前,應該是一大片建築群。因時間相隔久遠,光陰荏苒,歲月磋磨,於是連殘垣斷壁都見不到了,隻有一方一方淩亂的土堆,卻能從那土堆的分布格局,隱隱約約,看到幾分九宮八卦的陣勢跡象。
獨孤信點點頭,收捏春秋劍印的劍訣,駕起一道劍光,飛上空中,要仔細觀察此地的地勢。她非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當初在中土帝國西北墟城,獨孤信遇到橫江之時,也曾探查過古代洞府遺跡,可算頗有經驗。不過中土帝國西北荒漠裏的仙門遺跡,都源自於九崇山,僅是萬年之前的遺跡而已,卻遠遠比不得遠古之時。
凡俗世人嚐言,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實則到了仙門,這句話卻有著很大的謬誤。
萬年時間,已能滄海桑田,天地變化。
何論十萬年,甚至百萬年?
荒赤手中拿出一個羅盤,也是一件靈光閃閃的仙門寶物。
羅盤滴溜溜的旋轉。
荒赤跟隨著羅盤的指向,在空中來回飛馳,良久之後才落到地上,對幾人說道:“相比上次我們來到這裏,洞府大門的位置,已經有了變化。據我估計,在這一片雜亂的荒山下麵,應該存在著一座萬古長存的陣法,一直在不停的變化著陣勢,這才使得我每次力道這裏,洞府大門的位置似乎都不相同。”
荒橙默默的站在原地,閉目養神,自從被荒赤毫不遮掩的反駁了一番之後,荒橙的情緒就有些低沉,少言寡語。
獨孤信在空中飛了一陣,便落到地上,擺出一張桌子,拿出宣明竹紙,寫寫畫畫。
唯獨橫江,不停的轉身環顧四周,凝視著周圍亂石堆,時不時走上幾步,彎腰抓起一把泥土砂石,甚至還施展五行法術當中的土遁術,稍稍遁入地底土壤當中,借助眾妙之相,以龍眼術,將視線穿透土壤,觀察地底格局。
單以地勢格局而言,在遠古之時,此地必是一處繁榮昌盛的仙家寶地。
看得越多,橫江眼神,越發的茫然。
以他舉世無雙,極其堅定的道心而言,他的眼神就算不是一直堅定如山,穩如磐石,也絕不應該出現這等茫然之色。
這極不正常!
當橫江最後一次從土地鑽出來,不再重複施展土遁術潛入地底之時……他的眼神,已從茫然變成了迷惘。
隻因他越是觀察此地,心中就越是生出了一種熟悉之感!
隱隱約約,似有一些模糊的畫麵,即將浮現在他的腦海裏,卻又遲遲不肯出現。
就好比學堂裏的學子,在回答問題之時,明明知道答案,卻一時間思維卡住了,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
這種感覺,讓橫江心生煩悶,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