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信隻等石室穩定下來,揮手朝石室屋頂上指了一指,頓時屋頂出現一道水麵,水麵漸漸清晰,猶如鏡麵,鏡子裏顯現出的景象,正好是夏侯翼與寒冰凝結者正在生死相殺。
千杆大戟,追隨夏侯翼手中兵刃,上下翻飛,威勢無窮。
寒冰凝結者雖是魔君,有一身深淵魔君的神通法術,卻被夏侯翼打得節節敗退。
不論這寒冰凝結著放出法術,還是施展神通,亦或是用血肉之軀來和夏侯翼交戰,夏侯翼從頭到尾都隻用一種手段,與之交鋒。
揮戟就斬!
除此之外,夏侯翼再無第二種手段。
深淵魔君諸多手段,雖大多被夏侯翼斬破,可也有少數,轟擊在夏侯翼身上。可夏侯翼卻渾然不顧,竟越戰越勇。
有時,深淵魔君轟出一道冰光閃閃的雷霆,穿過大戟破綻之處,砸向夏侯翼,夏侯翼竟然挺胸抬頭,用血肉之軀的胸膛去抵擋。他被雷霆打傷之後,胸口皮肉翻卷,露出森森白骨,竟不知疼痛,反倒大吼連連,身上氣勢越發的雄厚威猛。
而夏侯翼的眼睛,也越發的鮮紅,似是鮮血凝成。
“這……”
橫江見此景象,搖了搖頭,指著畫麵中的夏侯翼,道:“夏侯氏的對敵手段,果真與眾不同。夏侯道友的戰鬥方式,蠻橫無雙,世間少有。”
獨孤信問道:“橫兄喜歡這種對敵方式?”
橫江不置可否,道:“七尺男兒,本就該像夏侯道友一樣,慷慨激昂,有進無退。不過,我如今剛剛修至神魂境不久,尚且不知,到底哪一種對敵方式,最適合我。所以,我也不知,以後我是否也會像夏侯道友一樣,做一個令深淵魔君為之膽寒的悍勇無雙之人。”
獨孤信搖頭一笑,道:“夏侯道友這種方式,我覺得不好。”
橫江問道:“有何不好?”
獨孤信指著屋頂畫麵當中,夏侯翼猙獰的麵容,赤紅的雙眼,道:“夏侯道友這番麵目與神態,就差在身上掛一塊牌匾,貼著‘我沒有智商’五字。這種方式勇則勇矣,卻是匹夫之勇,不可太過於推崇。橫兄本就是智略高深之人,隻怕無需采取夏侯道友這種方式。不過,若真到了那個地步,須得如夏侯道友一樣,將生死置之度外,要拚死一搏,那就是另一番豪情了。”
蒼穹之上。
夏侯翼殺得寒冰凝結者步步後撤。
千杆方天畫戟,揮斥方遒,乍泄無數鋒芒,朝著四麵八方迸射而去,自地麵往上空觀察,能見到一道道鋒芒,時不時如流星一樣,閃爍著八寒業火的火光,從天而降,落在深淵地獄廢墟一樣的山嶽之間,斬出一道道縱橫交錯的裂紋。
嗷嗷……
寒冰凝結者桀桀怪叫,眼神大變。
時至此刻,他已然明白,夏侯翼是存心要將他斬殺在此。
魔君修至如今的實力,不知耗費了多少年光陰,怎會輕易送死?
寒冰凝結者愛惜性命,在明白自己鬥不過這發了瘋的夏侯翼之後,竟嘶吼幾聲,再轉身而逃。
見此景象,獨孤信神色乍變,沉聲道:“橫兄!魔君要逃!”
橫江搖搖道:“獨孤兄不必擔心,夏侯氏的實力,非止於此。”
獨孤信問道:“難道夏侯氏除了夏侯翼,還有其他高手?夏侯一氏能征善戰之人,都化作了魂魄光芒,駕馭著方天畫戟,追隨夏侯翼誅殺魔君。莫非還有什麼我未曾見過的高手,藏在暗處,那又是何人?”
橫江笑道:“不止獨孤兄你不曾見過,即便是我這個遺知山山主,也不曾見過呢。”
獨孤信不再多問,凝神關注著屋頂畫麵裏,顯現出的戰局。
橫江則安神自在的拿出酒壇,飲了一口,這酒壇乃是當初獨孤信所贈之物。
美酒入口,潤了潤喉,橫江才再度開口說話,道:“我剛去遺知山的時候,初次和夏侯翼相見,也曾經起過一番爭執,夏侯翼領著夏侯氏的族人,用群魔夜行的手段,在我夢中嚇唬我,似是要將我嚇得落荒而逃,離開遺知山,卻沒有把我嚇跑,反倒被我在夢中打傷了心神,我和他也算不打不相識。可獨孤兄你知道的,我和夏侯翼既是初次相遇,又怎能輕易相信他,於是左護法就控製著一個護法神將,暗藏在鎮守府外的一顆大樹之上,悄無聲息的觀測著府邸內外的動靜,後來……”
獨孤信轉過頭,問道:“後來如何?”
橫江道:“後來,夏侯道友帶著一麵鏡子,以及一個看上去年老的之人,出現在了鎮守府院牆之外,暗地裏觀察窺視我,夏侯道友管那老頭叫做鏡老。”
一言至此,橫江不再多說。
獨孤信抬起頭來,再度看向屋頂水鏡裏的畫麵,果然見到,一麵銅鏡,自夏侯翼衣袖當中,如青色閃電,飛馳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