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赴宴之輩,多得是相貌超群的俊男美女。
隻因,妖修一脈弟子,修煉之前雖是飛禽走獸,步入仙門以後,也需修煉多年才能化行為人,可一旦變成人則會讓自己相貌變化得盡善盡美。諸如在世間傳聞最廣的狐狸精,皆長著一副禍國殃民的容顏。
可就算在這些妖修麵前,獨孤信的容貌,依舊足矣引人注目。再加上獨孤信的超然氣度,則更是傲視群芳。
陽秋子沒有提起獨孤信的名字的時候,橫江與獨孤信這張桌子的四周,就已有不少人關注著獨孤信。如今,陽秋子說戰功第一是獨孤信,四方修士就循著陽秋子的眼神所向,很快就看到了坐在橫江身邊,容貌氣度鶴立雞群一般的獨孤信。
即便妖修也難有這樣的容貌,可妖修身上,卻總會帶著幾分妖氣,除非修至純陽仙人巔峰,妖氣一掃而空,周身盡是仙氣,才會讓人從外表看不出端倪,察覺不出妖修的底細。
尋常仙門弟子,更無獨孤信這種氣度。
眾仙門弟子隻多看幾眼,便難以移開視線。
夏侯翼與千餘夏侯氏族人,圍坐在橫江與獨孤信身邊,這些夏侯氏子弟,除了夏侯翼麵容俊朗猶如雕塑,算是一個長得很好看的硬漢之外,餘下的夏侯氏族人,因本就是占據了深淵魔物的肉身,故而皆是麵目可憎,看上去極其醜陋之輩。
夏侯氏麵容醜陋,更從反麵襯托了獨孤信。
至於坐在獨孤信身邊的橫江,則因相貌普普通通,於是被極醜的夏侯氏子弟,與芳華絕代的獨孤信,襯托得更加平庸。
單以相貌二輪,橫江毫無出眾之處,可因他坐在這極醜與極美之間,將美的襯托得更美,將醜的襯托得更醜,於是眾人自然而然對橫江就多了幾分注意。若不仔細打量橫江,倒也罷了,可一旦仔細去看,卻越發的覺得,這個外表其貌不揚,看上去未老先衰連頭發都白了之輩,一身氣度,竟如淵渟嶽峙,尤其是眼中目光,似乎有無量滄桑,無量星辰,暗藏其中,看得久了之後,甚至心中會產生即將迷失在橫江眼神裏的錯覺。
在場的仙門弟子,大多不認識橫江與獨孤信。
橫江至少還曾在三寶宙船,逗留過兩個月,認識了荒赤與荒赤等仙門中人。隨後領著夏侯氏出征無垠山,途中又和上百個仙門弟子相識,不過如今已分道揚鑣,各自尋求仙路去了。
獨孤信卻是進入了深淵地獄之後,就一路往西,來尋找橫江,未曾結識任何一人。
於是眾人紛紛私下裏猜測,議論橫江與獨孤信的底細。
不過,並非所有人,都不認得橫江與獨孤信。
東北角一張酒桌旁邊,就坐著兩個橫江的熟人,趙四與火苗兒,這二人應與橫江在半途相遇,如今已是一對夫妻。
趙四本早已發現了橫江,卻一直沒有去和橫江搭話,如今聽陽秋子公布,戰功第一之人,叫做獨孤信,而那獨孤信,就在橫江身邊,於是趙四就拉了拉火苗兒的手,低聲說:“夫人,我們去和橫道友坐一桌,可好?他們那桌子,隻坐了三個人,還有好幾個空位,你我二人坐過去,也免得他們因太過清閑而無聊。”
火苗兒稍稍有些意動,可當她再將橫江身邊夏侯氏之人打量一番,便果斷搖頭,道:“橫橫江身邊的人,一個個其醜無比,實在是太醜了,我見著就覺惡心,咱們還是不要去了。”
趙四眼神一黯,卻也隻得握緊了火苗兒的手,撫慰道:“好好,都依你。”
除了這兩人之外,魯巧指也坐在一遠處,打量著橫江。她和橫江雖然認識,卻沒有半分交情,反倒結下了讓魯巧指牢記在心的仇怨。
如今,魯巧指見橫江與獨孤信竟同坐一桌,心中更不是滋味。
魯巧指這一桌,坐的人更少,隻有兩人。
與魯巧指同桌而坐的,是一個相貌俊美,服裝華麗,臉上留著少許胡須之人。這人看上去是三十左右的年紀,對於凡俗世人而言,這正好是男人一生當中,最具有魅力的年齡,世人三十而立,氣度已漸漸沉穩,卻依舊留有些風華正茂的銳氣。可此人乃仙門弟子,卻不知是何修為,更看不出年歲幾何。
如今這人見魯巧指神態複雜,便問道:“巧指姑娘,我見你看向獨孤信身邊之人的時候,眼神頗有些意味深長,莫非與他是舊相識?”
魯巧指暗暗咬牙,道:“那人名叫橫江,來自於紫霄宮地界,一個尋常仙門。人家和他雖然算是舊相識,卻沒什麼交情呢。”
那人又道:“巧指姑娘提起此人之時,眼中暗含一絲厭惡之色,莫非此人曾做過對不起巧指的事情?不過,那橫江能讓巧指姑娘這種溫柔善良的女子,心生厭惡且念念不忘,此人的人品必定極差,且頗有手段。”
魯巧指問道:“何以見得?”
那人道:“巧指姑娘聰明伶俐,那橫江若不是個頗有手段之人,怎能在巧指姑娘麵前占到上風?他若不占了上風,巧指姑娘就不會吃虧。若不吃虧,又怎會對他耿耿於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