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酒令智昏(2 / 2)

獨孤信指了指覆蓋了黑紅飛雪,卻又殘留著大戰痕跡的荒山原野,道:“因為橫兄,正在這麼做。”

橫江微笑道:“獨孤兄還真是冰雪聰明!”

這話一出口,橫江又覺得不對。

獨孤信已經沉默不言。

冰雪聰明,素來是形容女人,而不是形容男人。

於是,橫江又道:“冰雪聰明一詞不妥,理當是胸懷丘壑,七步一計,世間少有。”

不料,胸懷丘壑四字一出,獨孤信連眼睛也閉上了。

橫江哪裏知道,對於獨孤信而言,冰雪聰明四字,本就沒有半點差錯。

至於那胸懷丘壑四字,則更讓獨孤信羞赧難耐。

唯有女人,才真正算得上是胸懷丘壑,凹凸有致,男人就算再如何身體健壯,肌肉發達,也遠遠比不得女子身前山巒起伏。

良久之後,獨孤信才回到桌邊,默默的喝酒。

直到漸漸的有了醉意,獨孤信才抬起頭來,醉眼迷離,唏噓道:“橫兄說我七步一計,我卻早在十幾年前,就覺得橫兄運籌帷幄,智珠在握。再怎麼聰明的人,也有疏忽的時候。有些事情,也未必能看得透徹。”

這一番話語,和此情此景,很不相符。

即便橫江再如何心思細膩,也猜不出來獨孤信說這番話的緣由,他隻得將原因歸結於兄弟二人多日不見,獨孤信興致來了,一不小心就喝醉了,這才有些胡言亂語。

果真,喝著喝著,獨孤信就醉了。

醉了坐不穩,站不穩,橫江就去扶她。

橫江本要施法驅散獨孤信的酒性,助她酒醒,獨孤信卻斷然拒絕,道:“酒醉心裏明,我隻醉了八九分,尚未醉到十分,無需用道法解酒。再者,酒逢知己千杯少,我與橫兄飲酒,飲到酒酣,醉意微醺,如履雲端,才算痛快。本就難得一醉,怎可輕易解酒?橫兄我敬你一杯,我們繼續喝,一醉方休!”

橫江隻得抱住獨孤信的肩膀,免得她倒在地上。

二人靠得極近,橫江卻聞到了獨孤信身上除了濃濃的酒氣之外,還有淡淡的香氣。

不同於百花之香,也不同於橫江曾在街市上聞到的別的女子身上的香粉香水氣味。

這是一種獨特的馨香,極為清馨淡雅,不靠近了聞則難以聞到,香味一旦離開獨孤信身邊半尺距離,則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橫江的酒量,比獨孤信稍稍好些,卻也有六七分醉意。

酒令智昏。

此情此景,橫江也未曾考慮太多,隨口說道:“獨孤兄你還說我身上有香味,懷疑我沾花惹草,會耽擱了修行。現在看來,你身上才是真的有香味。莫不是這些時日,獨孤兄動了凡心,結識了些紅顏知己?”

獨孤兄閉著眼睛,醉的身軟如棉,道:“橫兄不要胡說,我就算動了凡心,也……也喜歡的不是她們?”

橫江問道:“那是誰?”

“是……”

獨孤兄一字出口,突然覺得不對,趕緊咬了一下舌尖,借著疼痛清醒過來,再急忙捏出一道法訣,將醉意驅散得幹幹淨淨,卻驀然發現自己竟被橫江摟著肩膀,頓時驚得花容失色,好在臉上帶著眾妙之相眼罩,又低著頭,才不至於被橫江發現不對。

“多謝橫兄攙扶。”

獨孤信不著痕跡邁出一步,和橫江稍稍拉開距離,道:“夏侯翼道友已經去得遠了,不如你我先去和夏侯氏之人彙合。”

先前還說,酒逢知己千杯少。

先前還說,醉意微醺,才算痛快。

先前還說,難得一醉,不能解酒。

先前開說,要一醉方休。

如今卻突然驅散了醉意。

橫江覺得喝了酒的的獨孤信,實在有些難以理解,又道:“先前獨孤兄說的那些,必定是喝醉了之後,說的酒話,當不得真。”

酒醒之後,獨孤信一如當初風雅絕倫。

當橫江把近日以來,掃蕩群魔之事,以及找二位天尊借名之事,對獨孤信說了一說,獨孤信將衣袖一甩,腳下已升起一道劍光,道:“橫兄,事不宜遲,該啟程了。在橫江的謀劃裏,最終還是要將那深淵大魔引出來。若以橫兄一人之力,隻怕難以天衣無縫的冒充兩位天尊,我與橫兄同行,正好能在此事之上,替橫兄分憂。”

橫江劍眉一揚,笑道:“獨孤兄竟猜到了我心中謀劃,果真心有靈犀!”

獨孤兄卻又不說話了,且稍稍轉過頭去,看向遠方,不肯讓橫江看到她眸中目光。隻因那心有靈犀四字,聽在獨孤信耳中,立時讓獨孤信心砰砰跳,連目光也柔和溫潤得如同一泓春水,蕩漾無限柔情。

橫江則在心中猜測:“獨孤兄說他也破了障,也不知到底是想清楚了什麼問題,勘破了何種心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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