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火焰雖能延緩群魔身上傷勢,卻難以將之治愈。
於是那施法的魔影,越眾而出,來到橫江麵前,道:“夏侯翼拜見山主!今日我等聚集在此,隻為拜見山主,恭賀山主來此赴任,接任遺知山的山主之位,還請山主網開一麵,收了神通。”
這魔影所說的收了神通,便是要橫江收了八寒業火。
“仙魔勢不兩立!”
橫江右手持劍,左手衣袖一甩。
實際上橫江已從魔影那一段話語,對遺知山之事,已隱約猜出了幾分。不過,橫江卻假裝一無所知,道:“我為仙門中人,你是深淵諸魔,我為何要網開一麵?”
為首的魔影說道:“山主有所不知,我等並非深淵諸魔,而是邪魔外道一脈的仙門中人。”
橫江淡然道:“既是仙門中人,為何假裝深淵諸魔?”
魔影道:“我族先祖,曾以身試魔,在斬殺了一尊深淵大魔之後,曾以無上妙法,將自身三魂七魄,灌入深淵大魔的屍身之內,從此之後就擁有了深淵大魔的身軀。從那時開始,深淵大魔的血統,便在我族當中,傳了下來。於是,我和這些族人,一生下來就有兩種麵目。其一是人,其二是魔。”
橫江略一凝神,點了點頭,不再追問這些魔影的來曆,隻問道:“你且說說,你等與我,到底是敵是友?”
魔影拱手抱拳,施了一禮,道:“山主手持仙門令符,來此鎮守遺知山,我族自當聽從山主調遣!”
橫江道:“今日為何要化身群魔,來此嚇我?”
魔影道:“這是一種舞蹈,叫做群魔夜行之舞。這是我族自古以來的規矩,唯有經過了群魔夜行之舞的考驗,在魔舞的威勢之下,能斬破夢境,我等才會敬奉此人為遺知山的山主。群魔夜行之舞是我族自古傳承而來,其威力在夢中方能顯現。若能破掉夢境,便可安然無恙。若破不掉夢境,則會心神失守,自此瘋瘋癲癲,斷則十天半月,長則三五月,才能漸漸恢複過來。”
聽聞此言,橫江想起了先前在凳子上睡覺的時候,夢中群魔亂舞,難以抵擋的場麵。橫江亦是想起了夢中那個畫卷裏的女子,化身萬道華光,將夢裏滿天魔影,殺得幹幹淨淨。如今看來,多虧了夢中女子,才能一舉破掉群魔夜行之舞。
“如此說來,按照你族祖上傳下的規矩,隻要我能夠破了夢境,你等就該奉我為遺知山的山主。”橫江審視著諸多魔影,話鋒一轉,語氣一變,道:“為何我醒來之後,你等還飛在空中,以魔氣遮天,在空中群魔亂舞?為何如今落到地上,見了我這個山主,依舊不肯變回仙門中人模樣?”
魔影苦笑搖頭。
橫江道:“你說你是邪魔外道一脈的仙門中人,你如何證明?”
魔影隻搖身一變,周身魔氣消散無蹤,反倒是仙氣繚繞,就連衣袍也化作了仙門中人的道袍模樣,看上去仙風道骨。
唯有一張臉麵,依舊是長著血盆大口,滿眼赤紅,一看就讓人想起“妖魔鬼怪”四字。
邪魔外道之輩橫江也曾見過,當初有邪魔外道的道君,侵入宣明山,與橫江激戰一場,那位道君便是周身白骨,全無一絲血肉,比起深淵諸魔更像是魔,毫無一分像仙人。
這魔影變化一番之後,除了麵目可憎之外,身軀倒和仙門中人一般無二,倒也對得起他夏侯翼的名字。
夏侯翼散去一身魔氣,變成人形,周圍魔影,也紛紛變化為人。
隻是這些人的麵目,一個比一個恐怖。橫江雖行走四方十餘年,雖有著千世萬世輪回的記憶,可如今見了這千餘人夏侯家的子弟,依舊算是漲了見識,對於麵目可憎四字,有了新的理解。
隻是,橫江素來不以貌取人。
橫江神色不改,摸摸打量這夏侯翼,隻等他再做解釋。
夏侯翼道:“山主有所不知。我族體內深淵大魔血統代代相傳,隨著時間推移,族人漸漸壓製不住體內大魔血統,這才變成了如今這一副人不人、魔不魔的樣子。山主若是不信,大可施展傳訊之術,送信去三寶大殿,我夏侯家的來曆,山主一問便知。”
這夏侯翼與他的族人來曆不明,橫江怎能輕易相信?
橫江手臂一甩,諸多飛劍,自袖中飛出,朝三寶大殿方向飛去。
夏侯翼見橫江施展了飛劍傳訊之術,身上反倒是輕鬆了許多,又道:“我等修行之地,位於遺知山地底深處,山主若有事情,隻需敲響府中銅鍾,我族必會聞訊而來。山主若想去我等洞府探視,我等必掃榻相迎。不過,山主請務必牢記,每月十五,月圓之日,切不可離開鎮守府半步!山主更不能去我們的洞府附近,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月圓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