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遺知山去不得!”
“道友且慢!我看道友身穿雲紋道袍,頭戴玉冠,是仙門正宗打扮。看在同為仙門正宗的份上,我才勸道友一句!”
“道友,請三思啊!”
周遭仙門中人圍過來,紛紛勸阻橫江。
“多謝諸位好意。”
橫江拱手一禮,辭別眾人。
唉……
偏殿內諸多仙門中人搖頭歎惋,看向橫江的眼神已有變化,仿似是在看一個死人。
橫江領了任務之後,去三寶大殿,找了那殿中管事之人陽秋子,得了一份鎮守遺知山的策令,以及一塊令符。
隨即,橫江回到院中打點行裝,稍作休整,騎著飛馬,離了三寶大殿,朝遺知山方向,飛馳而去。
多日趕路,才到遺知山。
這段時日橫江一身修為,卡在仙門修士巔峰,未有半分長進。隻因對於仙門修士而言,一旦將三魂七魄淬煉完畢,要想引來天地雷霆灌體,突破至神魂境界,單憑苦修已無用處。
遺知山側,大河自西北而來,望東南方向奔騰而去,水勢一瀉千裏,滾滾而下。
橫江自空中往下眺望,隻見得河水的源頭方向,水流赤紅一片,似一河狂怒的沸血,澎湃出滔天紅霧,使得大河對岸血霧滔天,似一重鮮血帷幕,把河對岸諸般景物,全都遮蔽在血霧當中。
這河水極其怪異。
上遊赤紅如血,下遊越是靠近遺知山,越是往東南流淌,河水裏的血色就越發稀薄,當橫江回首望東方看去,那數百裏外的河麵,已是清澈見底,時不時能夠見到,河中有大魚跳出水麵,翻騰而起,如魚躍龍門,極有活力。
至於遺知山西北的上遊河水,則隻能見到血水洶湧澎湃,血浪激蕩拍打著河岸,卻見不到河中有半點生靈棲息的跡象。
“好一條血河!”
橫江飛在空中,來回掃視下方蜿蜒遠去,不知來處,不知去向的大河,再揮手在飛馬脖子上拍了拍。
飛馬將羽翅稍稍收攏,朝著下方遺知山,滑翔而去。
白駒過隙,如虹飛落,直達山腳。
一座滄桑破損的石碑,聳立在一條荒蕪了許久的道路旁邊。
此路沿著山勢,蜿蜒往上,必是入山之路。
橫江站在石碑旁邊,伸出手,指尖灑出一股罡風,將石碑上的青苔與藤蔓吹得一幹二淨,那些刻在石碑上的文字,終於是重見天日。
石碑正中央,寫著遺知山四字。
此乃路碑、地標、山界一類的石碑,在仙道世間隨處可見。這等石碑上,除了會寫上此地的名字之外,一般還會在石碑下方,雕刻一些指明東南西北方位的箭頭,同時也會在箭頭旁邊,標注一些文字,告訴來到此地之人,若往東走會去往何方,往西走又會達到何方。
這座石碑下方,也有箭頭。
橫江視線一垂,當先就見到那往西的箭頭旁邊,果然寫有字跡。因立碑的時間太過久遠,碑上文字已有些模糊不清,若非橫江少年時跟隨周先生讀書,博聞強識,學識淵博,隻怕也難以看清,那碑文上寫著諸如“過河就是深淵諸魔之地”一類的字跡。
橫江又看了看其他箭頭所指,見標注的隻是些尋常地名,便不再多看,心中隻忖度著,如今修為尚低,不可輕易渡河,去和深淵諸魔一爭高下。
最要緊的事情,便是提升修為。
對於橫江而言,提升修為最直接的辦法,便是服食丹藥輔助修行。
不過,如今橫江修為,已達仙門修士巔峰,他尚且缺了一份機緣。
山路極為陰森,聽不到山間應有的蟲鳴鳥叫,也見不到飛禽走獸,唯有山峰吹過樹梢之時,樹葉翻轉拍打,發出的嘩嘩聲,猶如浪濤作響。
一座仙門據點,建在山頂。
橫江遠遠一看,就知道此地建築,和他先前趕赴三寶宙船之時,於半路上遇到的那一處仙門據點,相差無幾。
當時,橫江就在那一處據點當中,買了如今這一匹跟隨在他身邊的飛馬。
如今這飛馬的舉止神態,和往常大有不同,顯得很是焦躁不安,心不在焉的踢踏著馬蹄,時不時抬起頭來嘶鳴一聲,好幾次想要往山下跑去。若非橫江這個主人就在飛馬身邊,這匹飛馬多半已經逃之夭夭。
此地必有蹊蹺!
橫江牽馬而行,來到山頂。
前方有殿宇樓台,院落園林,林林總總多達上百處建築,連成一片。這般景象,和橫江以往遇到的那個仙門據點,相差無幾。可別處人多,甚至還販賣丹藥符紙與諸如飛馬一類的尋常靈獸,猶如集市,此地卻荒無人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