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江渾不在意,道:“原來,若你能配合我,我還真能把你煉成護法陰兵。”
“你!你竟然詐我!”
心魔氣得發指,吼道:“妄我一直以為,你真如那龍女水笙兒說的那樣,是一個誠實可靠小郎君,沒想到你竟如此奸詐。”
橫江渾然不在意,語氣越發的平和,道:“我雖是一個誠實可靠小郎君,卻不算憨厚,更算不得老實巴交。我要是沒有幾分機敏的心思,在浪跡天涯那十幾年間,隻怕早已被人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下了。你既是我心魔,就該將我所經曆的諸多事情,都記在心頭。怎能因我拜入仙門十數年,做了多年仙門中人,就忘記了當年在滾滾紅塵裏,那些顛沛流離的舊事?”
心魔聽了,氣得咬牙切齒,道:“剛剛你問我願不願意配合你,那一句問話的本意,並非是要我配合你,而是另有兩種目的。其一,是要根據我的回答,來驗證我輩心魔,是否可以被你等仙門中人,煉製成護法陰兵。其二,是要根據我的回答,來確定是不是需要我等心魔配合,煉製成護法陰兵之時才能成功。”
橫江淡然一笑,並未回答,算是默認。
心魔越發的氣急敗壞,道:“我處處提防著你,沒想到還是中了你的算計!剛剛我要是不說休想二字,沒有直接拒絕你,你就不會知道,如果我肯配合你,你便可以用驅鬼之術,將我煉成護法陰兵。我開口拒絕,就意味著此事可行。我早該猜到的,你本就是個奸猾至極的人,做的也必是奸猾至極之事。”
橫江靜靜的打量著心魔,依舊不說話。
心魔越發憤怒,道:“我絕不可能答應你!”
“不答應也罷。”
橫江不以為意,道:“純陽八千歲,道君十萬載,天尊得長生。修行之路,漫漫無期。我斬了你之後,還會遇到心魔。若那時候他們都不肯配合,我就一個一個斬下去,總會遇到一個心魔願意配合我。”
心魔譏諷道:“你天賦平庸,資質低劣,哪能修至純陽?至於道君、天尊,更是癡心妄想!”
橫江笑了笑,道:“旁人嫌我庸庸碌碌,笑我仙路無期,那也就罷了。你是我心魔,天地雖大,眾生雖多,卻唯有你最了解我。莫非你當真以為,我仙路渺茫,難以修煉有成?”
心魔哼聲道:“不就是道心無雙麼,有什麼好自吹自擂的?”
橫江點點頭,道:“我就是道心無雙,你能耐我何?”
橫江若不是道心無雙,今日多半已中了心魔的算計,走火入魔,魂飛魄散。
正因為橫江道心無雙,這個以攻心為上,壞人道心的心魔,才對橫江無計可施。
於是,橫江持著青蓮槍所化破木棍,指著心魔,心魔才連連退後數步,道:“且容我想想。”
良久之後,心魔沉吟幾許,咬咬牙,道:“要我做你的護法陰兵……除非你肯答應我一件事。”
橫江劍眉一揚,道:“說。”
心魔道:“我成了護法陰兵之後,你得真心實意待我,不可毀我道行,更不可讓我送死,否則我要是日子過得不舒坦,我寧可一死了之,也不受你虐待。”
橫江不願直接回答,衣袖一甩丟出十幾個金豆豆,落在地上。
撒豆成兵。
一個個護法神將,自金豆豆裏竄了出來,站在橫江身邊,如同護身的侍衛。
這些護法神將,曾在上月橫江心癮爆發之時,魔氣顯化出大自在魔尊身影之跡,受血月光芒摧殘,一個個身受重傷,如今立時一月,早已被橫江以香燭供奉,溫養得不僅傷勢痊愈,且更勝從前。
心魔盯著十幾個護法神將看了看,卻還是搖頭,道:“你給我看沒用,我要你親口答應我。”
橫江道:“我答應了你,你就信我?難道你就不怕我出爾反爾,翻臉不認賬?”
“哼!我是你心魔,難道還不了解你?”心魔冷冷一哼聲,道:“你剛剛不肯直接答應我,卻給我看這些個護法神將,分明就是不打算保全我性命。事到如今,我的死活雖捏在你手裏,但你想要我主動配合你施展驅鬼之術,就必須給我一句承諾,否則你就一劍占了我!”
“罷了罷了,依你。”
橫江搖了搖頭,收起青蓮槍,道:“我答應你,隻要你做了我的護法陰兵,我便將你視為我修仙問道一途的護法,如何?”
心魔又道:“我既是護法,你須得給個身份名目。”
橫江點點頭,道:“我仙門以左為尊,左位為上,貴客來了虛左以待。即便凡俗世間,也是以左為尊,官員降職貶官,叫做左遷,意為從君王左側遷至右側。你若答應我,我便封你為我左護法,如何?”
心魔不再糾纏不清,拱手一禮,道一聲:“諾!”
橫江說的不錯,心魔與他一體同源,對他最是了解,知曉橫江是一個信義當先之人,言出必行,決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