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地獄的天宇,紅如血,暗紅如凝固了多年的血。
魔女頭發也是紅色,施展手段之時,周遭掀起一股一股紅光洶湧的氣浪,猶如一圈一圈波紋,在她上下左右一圈一圈的收縮著擴散著。當她將手段施展完畢以後,魔女頭頂發出砰砰的響聲,已有一顆鮮血淋漓的大心髒,人頭大小,正不停的跳動著。
魔女伸手在頭上一撈,就把那大心髒撈到了掌中,再張開嘴,露出尖銳的犬牙,朝著跳動不休的心髒咬了一口,刺開了一道缺口。
嘶!
熱血夾裹著腥風,自心髒缺口裏衝了出來。
魔女又將一顆不知名的種子,沿著心髒的缺口,種植在心髒當中……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魔女一手端著心髒,一手提著酒壇,一邊飛在高空跟著橫江,一邊時不時提起酒壇喝了幾口酒。
她渾身上下魔焰滔天,煥發著一種極為濃重的滔天魔威力,以至於這一處深淵地獄當中,諸多深淵魔物,被她身上泄露出的滔天魔氣嚇到,一個個四散奔逃,遠遠逃出了千裏萬裏之外,不敢靠近半分。有些深藏在大地深處的諸魔,沒有發現魔女的到來,來不及趕在魔女到來之前逃走,隻當魔女飛到了他們頭頂上空之時,感受到魔女身上極為強橫的氣勢,便一個個躲在地底深處瑟瑟發抖,不敢出來。
也正因如此,橫江一路前行,才沒有遇到任何深淵魔物。
這回橫江不願意淩空飛行,反倒是一步一步腳踏實地,前往當初翟青衣所指的營地,並非僅僅是要靠著步伐丈量大地而已,他更多的是想借著在地麵行走的機會,看看是否能遇到深淵一些他能勝得過的深淵魔物,酣暢淋漓的大戰幾場,要借此戰事,對深淵地獄之魔,有更多的了解。
行走之時,橫江時不時會登高遠眺觀察四方,時不時會側耳傾聽四方動靜。他雖有心要和深淵魔物激戰,卻也知曉自身實力不夠,雖有九脈求魔劍陣在身,不懼純陽仙人層次的高手,可若再度遇到魔女那樣的魔頭,也依舊會铩羽而歸。於是,橫江一路上十分警惕,絲毫沒有掉以輕心。
可這深淵地獄,是諸魔的領地,而魔女實力極強,不在那翟青衣道君之下,以橫江如今仙門修士的道行,魔女有心遮掩自己的行蹤,橫江又怎能發現魔女的行蹤?
即便幾日以來,橫江隱隱有些心神不安,老是覺得有人在暗地裏偷窺他,他便借著眾妙之相眼罩裏加持的龍眼術,偶爾猛地回過頭去,朝他感覺有人偷窺的方向看去,卻一無所獲。
實則,魔女就站在他極目遠眺之時,所觀察的那一片天宇當中。
“這人倒是警惕!難怪翟青衣那賤人刻意叮囑我,讓我給他些好處。區區一個仙道世間的仙門修士,竟然能察覺到我在空中偷窺他,端的是極為不凡。此人道行雖然低微,法力雖然微末,可這一份靈覺,卻屬於這些年來,我所遇到的仙門中人裏,最為強橫的那一個。我深淵諸魔當中,有一脈族群,叫做驚蟄之魔,生性最為膽小,因膽小怯懦,於是也最為警覺。可就算那些驚蟄之魔,也比不得這個橫江……”
魔女捧著砰砰跳的心髒,嘴角掛著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
閑來無事之時,魔女會時不時伸出舌頭,在心髒上舔一舔,然後饒有興趣的遠遠盯著橫江的後背看了看,視線似乎能直接穿過橫江的血肉筋骨,看清楚他那顆藏在胸膛裏跳動不休的心髒。
“唉……談情說愛之事,還真是辛苦呀。我要是不惦念著翟青衣那個大賤人,像橫江這樣的仙道世間年輕人,理當是我最喜歡的食物之一。橫江既然卓爾不凡,他的血肯定也特別甜,他的心肯定也特別香,可我現在卻不能動他一根毫毛。我不僅不能害他,我還要暗地裏護衛他周全,實在是令人家心煩呢。美味佳肴就在眼前,卻能看不能吃,實在是難受呢。不過,心煩歸心煩,難受歸難受。不過,隻要能幫到那個大賤人,心煩難受又有什麼要緊的。實際上能替他做一些事情,我開心的緊呢……”
魔女慢悠悠的飛著,不敢飛快了,也不敢飛慢了,不緊不慢的跟在橫江身後,一日一夜也隻能飛躍上百裏距離,實在無聊得很。最開始那幾天,她還能心平氣和,可時間過得越久,魔女就越是有些煩悶,她恨不得衝到橫江身邊,用鞭子狠狠的抽橫江幾鞭子,督促他快些趕路,莫要荒廢了光陰。
越是無聊,就越會胡思亂想,尤其是女人。因女子的心思,總會比男人細膩,於是無聊胡思亂想的時候,女人的思維也越發的活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