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話語,便讓橫江想起了十年之前,眾人在宣明道場考舉的廣場裏,參與考試之時,師叔陸青皇施展出萬象分身法,顯現出數千個分身,坐在每一個參考之人的正對麵,不停的騷擾考舉之人的心緒……
當時紀嫣然被陸青皇惹怒了,竟不顧陸青皇有著宣明山仙門高手的身份,也不顧陸青皇就是那一場考舉的考官,竟勃然大怒,大聲喝罵陸青皇是一個“老流氓”,隨即連試卷也不做了,丟出硯台去砸陸青皇,又起身追打陸青皇……
十餘年來,這師妹性格,一如往昔。
橫江雖被紀嫣然罵了幾句,卻明白這師妹是一心關懷他,隻是覺得他油鹽不進,不聽人勸,於是才大發怒火。
趙清雪被紀嫣然這麼一鬧,眼神一冷,臉龐煞白,麵子上亦是過不去,卻又因他師叔慎固對此事無動於衷,趙清雪也隻得哼了一聲,朝橫江問道:“閣下意下如何?”
“閣下之言,不無道理。如此說來,我驅動護法神將,施展劍道法門,也在情理之中?”
橫江竟點了點頭,衣袖一甩,施展出仙門中人行雲布雨的手段,招來一片雲霧,罩住了這鬥法的高台上空,繼而掌中灑落十幾顆金豆豆,落在地上,化作一個一個仙門護法神將。
趙清雪本以為橫江這驅鬼法術,必定舉世無雙,才能抵擋他這個純陽仙人,可當他仔細看了那些護法神將一眼,卻發現此等神將,身上氣息不穩,陰氣不凝,實力隻怕連尋常仙門修士都有所不入,又怎鬥得過他趙清雪?
“哼!”
趙清雪眉頭一皺,不僅沒有嘲笑橫江法術低微,竟咬牙道:“我以純陽劍仙的道行,與你生死一戰,你竟在我麵前,放出了這等不入流的孤魂野鬼,莫非是譏笑我趙清雪有名無實,隻配死在此等低劣我驅鬼術之下?”
“非也……非也……”
橫江搖搖頭,溫文爾雅,頗為閑情逸致的隨意走了幾步,道:“我與閣下一戰,自要施出渾身解數,傾盡全力。閣下有所不知,我師門法統眾多,威力浩瀚的法訣不知凡幾,可我卻因天賦平庸,修煉不了師門眾多妙法,這才隻能退而求其次,修煉了一些驅鬼之術。”
“哼!”
趙清雪搖搖頭,眼神裏頗帶著幾分失望,暗道:“我本以為這橫江氣宇軒昂,單憑一身氣質就能讓我道心紊亂,那麼此人必定是一個卓爾超群之人。未曾想到,他竟然隻是一個繡花枕頭,還真是枉費了我一顆芳心……”
十幾個護法神將,化作一股股陰風,鑽進了高台內部。
這座高台是用聚土成山,化泥為實的仙門手段,構建而成,隻需用一道土遁術,就能在高台中自由穿行。而護法神將是孤魂野鬼祭煉而成,本就沒有實質的肉身,在高台當中,自能穿行無阻。
護法神將沉入了高台地麵之後,便將身上攜帶的諸多玉劍,按照九脈求魔劍陣的陣法方位,一一布置在高台內部。
趙清雪秋波流轉的眼眸,緩緩眯上,隨即他猛地一睜眼,目中殺機暴閃,寒光如星,喝道:“橫江!此事與恩仇無關,與你我師門無關,更與洪馨菡師妹無關……我要殺你,是不得已而為之,你休要怪我!”
蹭蹭!
震耳欲聾的冰渣爆鳴,響徹整個高台。
無數劍鋒,環繞在趙清雪周身,呈流水之勢運轉,漸漸彙聚成一道圖形,乃是一隻通體雪白的冰霜大鳥。
周遭觀戰之人就在近處,看得清清楚楚,知曉組成冰霜大鳥的劍鋒,每一道都包含著純陽劍仙的沛然威能,而無數劍鋒合在一處,竟在冥冥之間,於冰霜大鳥體內,構建出了經脈竅穴圖案,更是威力暴增。
唳!
隨著一聲鶴鳴響起,趙清雪身上冰霜大鳥,竟是活過來了!
冰鳥揮舞著翅膀,高昂著鳥頭,朝橫江飛馳而來,冰霜羽翅一展,覆壓周遭數百米,有著驚天動地之威。不少坐在觀眾席裏觀戰之人,因隻有尋常仙門修士的修為,竟在冰鳥展翅飛翔的一瞬間,被高台上散發出的寒氣,冷得渾身抖擻,周身血脈為之一滯。眾人紛紛實戰仙門法訣,抵擋周身寒氣,免得被寒氣侵入四肢百骸,因此而落下病根。
好強!
橫江眼中神采奕奕,感受著周身吹刮的刺骨寒風,讚歎道:“這就是紫霄宮一脈,經天緯地之才的實力,當真非同小可!即便那蝠池道場古木風,數千年前已經修至純陽,號稱一放道場之祖師,當初那古木風一身實力,比起這趙清雪,依舊差距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