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信極美。
她做男子打扮,便是宣明道場最為俊逸帥氣的男弟子,即便是早已叛離了宣明道場,墮入旁門左道,十年之前又因封魔島之事,轉投紫霄宮道統門下的東方未明,在相貌氣度之上,比獨孤信亦是相差甚遠。
她像今日這般,若做女子打扮,即便廖長空這種容貌美妍,英氣十足又身材火爆的劍修,也有幾分自慚形穢。
獨孤信端的是人比花嬌,美人如玉。
有她穿回女裝,站在窗戶之內,麵向著院中百花,這百花便在頃刻之間,仿佛黯淡了七分顏色,隻剩三分嬌媚。
獨孤信的視線透過山巒深雪,望向橫江的院落所在之地。
她就和麼立身不動,望著望著,突然間周身天地靈氣滾滾翻騰,卷得窗外百花左右搖曳,花瓣上下浮動,掀起一陣陣花浪。
見此形象,廖長空眼神一亮,心道:“阿信妹妹簡直是天縱之姿,就連站在窗口,隔山相望,遠眺橫江那座院落之時,都能心有所感,進入道心通明狀態,就此悟道。這般天資,隻怕就算是紫霄宮裏,那長生不老的天尊門下,也無一人比得上阿信妹妹。”
道心通明的悟道狀態,時間可長可短。
有時隻需一瞬間。
有時候甚至可以持續上百年甚至上千年。
此事因人而異,也因人之修為道行高低而各有不同。
不知不覺,天色黑了又亮,到了第二天,獨孤信依舊出於悟道狀態當中,未曾醒來。
中午時分,院外似有人來,卻被陣法白霧擋住,進不了獨孤信這座院落,那人就隻稍稍停了一停,便要轉身而去。廖長空察覺院外有人,就飛出去查探,見識門中師弟,便問他何事,那師弟隻說,扶向陽師兄在凡俗世間的族人,派人送信來到師門,可扶向陽師兄昨日一早回來之後,就對人說要閉關煉丹,於是便將信箋,送到了獨孤信之處,畢竟獨孤信如今是宣明道場的代掌門。
廖長空打開信一看,見信中多是些“敬告老祖,敬問老祖”之類的話語,無非是以這一封書信,來稟告扶向陽自家準備如何治國,同時也詢問扶向陽,具體要如何當好這個皇帝,才能讓扶向陽這個老祖滿意。
廖長空將書信看完,收入衣袖,讓送信的師弟回去,她則手持扶家送來的書信,離開了獨孤信的院子,卻不是去找扶向陽,反倒是大步朝著橫江的院子走去。在廖長空看來,橫江雖修煉天賦平庸,修為與道行也不高,可卻智略深遠,遠在扶向陽師兄之上,扶家做了皇帝之後的治國之策,與其問扶向陽,還不如問橫江。
不料,當廖長空來到橫江院中之時,卻發現橫江站在雪中,手中捧著一副畫卷,正目光灼灼凝視著畫中景象。
另有一個穿著鎧甲,做武將打扮的男子,恭恭敬敬侍立在一旁。
當廖長空進入院中之時,那武將趕緊躬身一拜,施禮道:“扶家子弟扶匡,拜見上仙。”
廖長空點點頭,不多做理會,隻徑直走到了橫江身邊,盯著橫江手裏頭的畫卷一看,卻見那畫卷之上,畫著一個年歲大約是十四五歲,貌美傾城的少女……
“師弟,此女是誰?”
廖長空覺得畫中女子眉宇之間,隱隱讓她有著幾分熟悉之感,卻不知是在何處見過,一時想不起來。
“啟稟上仙……”
無需橫江回複,那武將打扮的扶匡,已搶先開口,道:“此女名叫洪馨菡,是中土帝國丞相之女,年少之時,受紫霄宮一位仙人看中,將她帶離皇都,前往紫霄宮拜師學藝。洪馨菡離家之後,雖一直沒有回來,卻時不時會寄送書信回家。聽聞此女在紫霄宮當中,很受宮中群仙賞識。”
廖長空盯著畫中女子看了看,神色一沉,道:“你為何將洪馨菡的畫像,送至我宣明道場,此事與我橫師弟,有何關係?”
扶匡拱手抱拳,神色有些慌亂,一五一十將此事說出,道:“啟稟上仙,二日之前,三位上仙離開皇都,我扶家占了皇位,可丞相大人卻留下遺書,連夜懸梁自盡了!丞相在遺書中說,他眼睜睜看到皇帝受辱而死,卻無能為力,愧對先帝,愧對李家曆代帝王,無顏活在世上。那洪馨菡乃是紫霄宮弟子,一旦知曉她爹是因三位上仙廢立皇帝而死,隻怕……隻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