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來!”
橫江略一沉吟,口中話語卻猶如雷響。
先前那些因斬碎古木風肉身而暫且散去的飛劍,再度在閣樓周圍聚攏。
八束劍光,如電如虹。
箭頭錐麵中的古木風眼神大變,猛地捏出一道法訣,繼而藍光羽箭,急速倒退遁逃。
轟!
八方劍氣轟擊羽箭,羽箭立時遭受重創,卻沒有煙消雲散,而是化作了無數碎屑,在空中變化為成千上萬道藍光羽箭,朝著四麵八方,飆射而去。
當藍光羽箭飛出了橫江那十萬劍鋒的範圍之後,便朝著湖麵南方,那座懸浮在空中的宮門,閃電一樣飛去。
古木風絕非愚笨之輩,他知曉再無半分機會能殺橫江,便當機立斷,第一時間選擇逃命。以他純陽仙人的修為,隻要離開了這鬥魔洞府,留住了一絲魂魄,就算活下性命。日後不論是轉世重修,還是奪舍重生,亦或是不要肉身轉入鬼仙一途,都能繼續修仙問道。
隻是,橫江哪裏容得了古木風逃離?
“劍往!”
橫江衣袖一揮,手持玉劍,指著懸浮在遠處湖麵上的宮門。
八道劍氣當中,分出萬道飛劍,直達宮門,編織成一張劍網,將整個宮門封住。至於逃向宮門的藍光羽箭,則像是蝗蟲一樣聚集起來,又像是飛蛾撲火,衝向宮門劍網。
一支支羽箭,撞擊在劍網上,化作絲絲縷縷藍色煙霧,灰飛煙滅。
可劍網在羽箭悍不畏死的衝擊之下,竟被撞出了一片劍光暗淡之處。緊接著,餘下的羽箭,紛紛衝向那劍光變淡之處。眨眼之間,就有數千羽箭,化作煙霧消散,最終隻有十根箭,從劍網當中飛了出去,在宮門另一端,聚攏在一起,化作一個通體蔚藍的人影。
劍氣洪流追出宮門,繼續而去。
隻是,十萬飛劍離九脈求魔劍陣,已是越來越遠,威力自然越來越弱,終究是讓那古木風,逃出生天,僥幸留下一絲殘魂。
“劍歸!”
閣樓之上,橫江衣袖一揮。
十萬飛劍,悉數回到閣樓周圍,化作一道道劍光,沉入了地麵與湖水當中。
橫江周圍龍卷罡風,當即消散。
先前被龍卷風牽引卷至空中的湖水,紛紛墜落,使得這自稱一方洞天的鬥魔洞府,下起了一場傾盆大雨,其中還夾雜著許多碎裂的荷葉荷花,已是土壤砂石,落在地上,劈啪作響。
周圍修士任憑雨水落在身上,任憑土壤砂石弄髒衣服,甚至連仙門中人一羽不能加、片葉不沾身的護身罡氣,也早已散去,似是很擔心阻擋了雨水沾身之後,會引得橫江心中不快,會讓橫江把那不能將古木風殺得身死道消的憤懣,發泄到他們身上。
今日,橫江對敵純陽仙人,一法施出,萬劍遮天。
純陽仙人,飲恨當場!
誅仙之威,何人不驚?
噗通!噗通!
眾蝠池道場弟子,麵相橫江,紛紛跪倒在地。
如今就連開山祖師古木風,都被橫江殺得隻剩一縷殘魂,抱頭鼠竄,這等門下弟子,怎敢再與橫江爭鋒?
廖長空見橫江默不作聲,便說了一句:“盡是些鼠輩,留之無用,不如殺了!”
劍修之輩,曆來鋒芒畢露。
廖長空殺念極盛,又對蝠池道場厭惡至極,怎能容得了這些跪地求饒的蝠池道場弟子。
“請手下留情!”
風肆自遠處閣樓飛來,懸停在橫江所在的閣樓欄杆外,建議道:“我東南七大道場,雖說互有爭端,卻都是仙門正宗。今日一戰,古木風險些身死道消,蝠池道場銳氣已散,二位又何必斬盡殺絕?正所謂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天地自留一線生機。”
橫江點點頭,道:“風前輩此言,正合仙道真意……”
此言一出,諸多蝠池道場弟子如蒙大赦,驚喜不已。
橫江卻又揚起了七寸玉劍,隨手一揮,麵帶微笑,淡然說道:“若不懲戒一番,世人豈非認為我宣明道場,人人可欺?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等性命可活,卻須得留下道基。”
嗖嗖嗖……
一道道劍光,離地而起,卷向蝠池道場弟子,將他們周身修行竅穴,以及小腹丹田,盡數破去。
這些蝠池道場弟子,盡是仙門修士,有些資質非凡的,隻修煉了十幾二十年,如今不過三四十歲,有些資質稍差,修煉了數十年,如今已有七八十歲,全靠著修為在身,才能維持青春常駐。
此番道基被破,一身修為毀於一旦,使得容貌體態,急速變得衰老起來,有的滿臉皺紋,有的白發蒼蒼,有的彎腰駝背老態龍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