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師弟仙路長久。”
廖長空朝橫江拱手一禮,轉身上樓。
天色漸亮,晨光熹微。
橫江走入自己房間,一如往昔,沐浴更衣,再捧書晨讀。
直到早飯時間,他才放下手中典籍,跟往常一樣將樓門打開,讓東麵朝陽,照進廳中。
橫江在此地住了十來天,那些受徐無忌之令,來此侍奉他和廖長空的此地侍女,也已經習慣了橫江的作息。她們會在橫江開門的時候,正好提著食盒,給橫江送來早餐。
門外站著的女子,卻並非是往日的侍女。
徐夜月穿著一身紫色衣裙,提著食盒,站在湖邊。
清風徐來,吹得湖麵微波蕩漾,吹起了徐夜月瀑布一樣的長發。陽光灑下,照在徐夜月臉頰上,襯得她吹彈可破的肌膚,更是細嫩白皙。
“我本以為,橫道友至少耗時數月,才能得到以魔製魔的真諦。未曾料到,橫道友隻用了十來天,就熟讀了鬥魔筆錄,得到了以魔製魔的傳承。橫道友智慧如海,深不可測!可惜,橫江道友的修煉天賦,實在是平庸了些,若橫道友的天賦資質,抵得上各派尋常弟子裏中上之輩,如此苦修十年,日夜不輟,又得了我九崇山諸多傳承,如今就算沒有修煉至神魂,至少也能像廖長空一樣,已經不需服食五穀雜糧,達到辟穀層次。”
徐夜月麵帶微笑,如沐春風,走入樓中,把食盒裏裝著的早點粥水,擺在桌上,一字排開,又道:“古木風在三日之前,終於是領著各方修士,創出了懸空山的幻陣,如今已經到了外府當中。如若不出我所料,大約半月左右,他就能打開外府的宮門,來到這片湖泊水榭。”
橫江坐到桌邊,端起米粥喝了一口,再把一本書擺在桌邊,他一邊吃早點一邊看書,卻不搭理站在一旁的徐夜月。
徐夜月饒有興趣的打量了橫江半晌,忽而問道:“古木風是純陽高手,法力高深,實力強橫,你就不怕他來到此地之後,一心要替古驍報仇,將你斬殺在此?”
橫江道:“你引來各方仙門中人,在此設局,必定早就有了應對的方法,此事何須我來考慮?”
徐夜月眼神一閃,麵對著橫江坐了下來,拿起一個包子用力咬了一口,問道:“橫道友就這麼肯定,我會一心一意護著你?”
橫江點點頭,道:“若論以魔製魔,世間何人比得上我?”
徐夜月神色微冷,道:“橫道友言下之意,就連當年的徐無忌,也比不得你?”
“那是自然!”
橫江將桌上書冊,翻了一頁,斷然言道:“徐無忌精研以魔製魔,最終功虧一簣,隻得轉世重修。我自從被心癮折磨以來,至今已有十餘年,未曾有一刻想過放棄,以後也絕對不會放棄。如此對比一番,孰強孰弱,顯而易見。單論此事,徐無忌遠不如我。”
徐夜月霍然起身,喝問道:“你很看不起徐無忌?”
橫江搖搖頭,神態依舊平和,道“徐無忌獨創以魔製魔之法,有大智慧、有大功德,固然是一個可敬之人。可我仙門弟子,理當心懷進取,理當超越前人。若非如此,這仙道世間,豈非一代不如一代?”
徐夜月愕然。
她本是在質問橫江。
她也有質問橫江的理由,畢竟橫江得了徐無忌的鬥魔筆錄,取了徐無忌的機緣,到頭來卻要貶低徐無忌,這讓她心中怒火熊熊。
可如今聽橫江這麼一說,徐夜月反倒驚得說不出話來。
良久之後,徐夜月移步門口,麵對橫江,拱手抱拳,施了一禮。
“受教了!”
徐夜月緩緩直起身,又道:“再過幾日,就到了月圓之日。橫道友早已和我約定好了,要坐而論道,交流以魔製魔的心得。等到月圓之日,我再來探望橫道友。”
“且慢!”
橫江卻微微一笑,道:“徐道友既要謝我,怎是這三言兩語,一個謝字,就能當做報酬?”
徐夜月本要離去,聽聞此言停下腳步,問道:“橫道友意欲何為?”
橫江道:“徐道友不僅說要和我坐而論道,我師姐廖長空也想和徐道友坐而論道,交流心得,她對徐道友的劍道法門,以及陣法妙訣,很是向往。”
徐夜月神色不悅,道:“劍訣與陣訣,二選其一。”
橫江點點頭,“陣法。”
“廖長空是劍修一脈,你竟不要劍訣?”
徐無忌皺了皺眉,心中有些不解,卻依舊從袖子當中,掏出一本金書,啪的一聲擺在桌上,再衣袖一甩,噘著嘴,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