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夜月收斂了嬌俏可愛的女兒態,目光平靜,看著橫江。
她不多說,不多問,心裏已在想,這橫江為何如此斷定,她能在鬥魔洞府當中,誅殺得了梅露子那樣的神魂高手,同時也思忖著,先前梅露子神魂顯化的三頭天狗,將橫江一口吃進去之後,橫江是如何反敗為勝,讓那梅露子突然間從氣勢昂揚,變得生不如死。
橫江卻問道:“徐道友可曾發現,這幾天以來,陳浮生道友已然憔悴了不少?”
徐夜月不解,問道:“橫道友為什麼提起他?”
橫江又道:“不僅是陳浮生道友,就連你師叔風肆前輩,眉宇間也有些愁眉不展。”
徐夜月道:“也許他們是心憂鬥魔洞府裏的事情。”
橫江搖搖頭,道:“他們心憂的是你。”
徐夜月皺了皺眉,神色有些深沉,道:“他們心憂我又有什麼用?我被你和廖長空綁架了,體內灌入了廖長空留下的劍氣,我要是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廖長空必定會立即驅動劍氣,將我當場斬殺。”
橫江卻問道:“你怎麼就這麼斷定,我廖師姐真能下得了手?”
徐夜月道:“先前那杜遠不是說了麼,這修行之世,本就是大爭之世,你爭我奪,理當你死我活。萬年之前,那徐無忌何其強橫,號稱九崇山一脈,千年難得一遇的天縱之才,此人精研的以魔製魔之法,一旦成功,對於仙道世間與深淵地獄的戰局而言,助力極大。這樣的人物,留下的修行洞府,必定藏著天大的好處。廖長空和你要是能得了這等好處,幾乎是一步登天,才這等足以讓人喪失理智的利益麵前,殺幾個無關緊要的人,又算的了什麼?”
這一回,輪到橫江沉默了。
徐夜月冷冷一笑,問道:“難道我說的不對麼?”
橫江拿出一個青色瓷瓶,道:“這瓶中裝著的藥水,可以洗去你身上塗抹的易容之物。你恢複了本來麵目之後,我就放你離去,讓你回到風肆前輩身邊。”
徐夜月有些不信,道:“你真有這麼好心?”
橫江道:“我意已決,此事就這麼定下了。不過,明日你回去之時,須得帶上我和廖師姐,一起回去。”
徐夜月心中一驚,問道:“橫道友意欲何為?”
橫江道:“等到明日,你就知道了。”
“哼!”
徐夜月接過青色瓷瓶,悻悻然走向橫江的房間,啪的一聲關上了門
這宅院不大,能夠安安穩穩住人的,就隻有那麼兩間房,廖長空和橫江一人一間,這兩天徐夜月都是和橫江住在一起。隻因如今的徐夜月,化名李狗蛋,是男子打扮。如若讓徐夜月和廖長空共處一室,孤男寡女,此事一旦被人察覺,必定會引起旁人懷疑,於是廖長空就決議讓徐夜月與橫江住著,反正仙門修士已不需要依靠睡眠來休息,隻需打坐練氣,便能精神煥發。
徐夜月清洗麵容的速度很快,不一刻間,就恢複了本來麵貌。
也不知為何,這徐夜月洗漱一番之後,竟直接去找了廖長空,將橫江放她離去的好消息,告訴了廖長空。
廖長空得知此事,立刻就來找橫江興師問罪。
“師弟!你為何要放走徐夜月。”
廖長空好不容易,才用蒼冥聖鹽壓住了那個名叫小銀針的娃娃,趁機控製住徐夜月。可橫江卻突然決定,要放走徐夜月,這讓廖長空心中如何能夠安穩?
橫江淡然一笑,直接走向廖長空房間,道:“師姐,你隨我來。”
二人對桌而坐。
廖長空凝視著橫江,又想起了她這房間周圍,一直布置著一道隔音陣法,便低聲問道:“莫非,你另有打算?”
橫江拿出茶具,泡上茶水,在桌上倒了兩杯,再端杯聞了聞茶香,道:“鬥魔洞府開府現世之後,一旦徐夜月不肯配合我們,師姐你殺還是不殺?”
“殺人而已,何須多慮?” 廖長空似是受不得這等和橫江相對而坐,飲茶敘話的溫馨場麵,竟是有些拘謹,微微皺眉,催促道:“師弟有話就說,我身上傷勢,尚未痊愈,還需及時療傷。”
橫江道:“廖師姐的聲威,早在封魔島裏,就已經傳遍各派,徐夜月知曉師姐的名聲,自然會怕師姐真要殺了她。可我卻知道,師姐謹守師門的門規戒律,你這些年殺的,都是該殺之人。這洪都道場弟子徐夜月,未曾做過對不起我宣明道場之事,也未曾陰謀算計過你我,廖師姐若真要殺她,隻怕難以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