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江抬頭看向遠處,隻見原本他立身悟道的孤竹頂端,如今已是多了一道修長的人影,正是他師姐廖長空。她不知何時,已經回到了青碭峰,卻一直默不作聲。
橫江不知道這廖長空是何時回來的,更不知道廖長空是否將他激戰古驍之事,全都看在了眼中。不過橫江卻知曉,若非是廖長空出現,隻怕古驍那幾個師兄弟,不會逃得這麼幹脆。
蝠池道場的開山祖師叫古木風,與古驍同姓。以古驍的實力而言,在各派仙門修士當中,算不得有多出眾,卻氣焰囂張,處處體現著高人一等的態勢,而且對於幾個同門師兄弟不加顏色,必定是身份不凡,與那蝠池道場的開山祖師,關係匪淺。
橫江想起了當年在牛角洲觀海樓裏,古驍明知獨孤信的來曆,知曉獨孤信的爹,是宣明道場掌門人獨孤明,這古驍卻依舊不依不饒,和獨孤信激鬥了一場,最終敗在了宣明劍印之下。
“橫道友,你可真敢下手!”
陳浮生來到橫江麵前,喟歎萬分,就連說話之時,語氣中已是帶了些懼意,道:“傳聞這個古驍,乃是蝠池道場開山祖師古木風的親孫子,被古木風當成了衣缽傳人。如今古驍被你毀了道基,蝠池道場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古木風!
此乃純陽高手。
橫江卻覺頗為奇異,道:“古木風成名已久,修煉多年,他和古驍年齡相差至少上千歲,古驍怎會是他的孫子?”
陳浮生歎了歎氣,眼神裏盡是擔憂之色,道:“此事我也不知,反正這個消息,最早是從蝠池道場裏傳出來的,也不知是真是假。以古驍平日裏的為人處世而言,他就算不是古木風的孫子,也和古木風關係匪淺。否則這幾日間,古驍身邊那幾個和他一起來到青碭峰的師兄弟,又怎會以古驍為首,怎會在他前點頭哈腰,從他的號令?”
橫江略一沉吟,眼神微微發亮。
他不僅沒有被陳浮生話語中透露出的訊息嚇到,反倒是戰意洶洶,鬥誌昂揚。
“橫道友……”
徐夜月走上前來,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橫江,問道:“你就不怕麼?”
“我怕有何用?”
橫江轉過身去,眺望千裏之外的宣明山方向,道:“如今我宣明道場,師門前輩外出未歸,四方道場心懷不軌,都以為我宣明道場人人可欺。正是這等危急之時,我宣明弟子更要讓四方修士知道,我宣明山銳氣猶存!”
徐夜月笑了笑,道:“世人常言,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可是,我觀橫道友一身修為,隻是仙門修士,而如今這青碭峰,群雄彙聚,各方高手群居於此,每個道場都會派來神魂修士,橫道友你和廖道友勢單力孤,一旦蝠池道場那神魂高手前來尋仇,你如何應對?”
橫江略一凝神,隨即戰意十足,道:“唯死戰而已!”
陳浮生卻道:“橫道友,你雖有法保護身,毫發無損就勝了古驍,可顧小曾說,他蝠池道場那個即將來到青碭峰的神魂高手,是他師叔梅露子。梅露子修行已有七百餘年,除了精通蝠池道場的蠱術之外,更擅長驅鬼之法。此人一身法術,是出了名的陰損,絕非易與之輩!而且神魂高手的道術仙法,遠超你我仙門修士,你若與之交戰,無異於以卵擊石。以我之見,你還是和廖道友快些回宣明山去,莫要再逗留了。你多留一刻,就多一分危險,若是梅露子來了,想走都來不及了啊!”
蠱術?
驅鬼之術?
橫江心中已有決斷,朝陳浮生拱了拱手,道:“多謝陳道友關心,等那梅露子來了,我正好見識見識,他蝠池道場神魂高手的蠱術與驅鬼之術。”
“唉……”
陳浮生用力一甩衣袖,歎道:“你怎地如此固執!”
橫江微微一笑,也不多說。他原本還想著,如若真與神魂高手激戰,必定是凶多吉少,於是就想要廖長空施展飛劍傳訊之術,朝師門傳訊,問一問那鎮守的風火島扶向陽師兄,以及封魔島裏純陽鬼仙聶隱娘,是否已經來到了宣明山,如若來了,便請這兩人其中一人,趁早趕赴青碭峰,如今卻不著急了。
陳浮生以看待尋常仙門修士的眼光,來看待橫江,自然認為橫江不是梅露子的對手。
可是,橫江聽聞那神魂高手梅露子擅長的道術,是蠱術與驅鬼之術,他卻已是安定了下來。
先前與古驍一戰,橫江已然明白,冥鳳浴火盤能阻擋蠱蟲,隻需激戰之時,操控著冥鳳浴火盤懸在頭頂,就能克製梅露子的蠱術,至於梅露子的驅鬼之術,橫江根本不將其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