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正當他們要動手的時候,周圍突然傳來一聲大吼。
“他們要打神醫了!”
“幹死這群狗娘養的的,連神醫也敢打。”
頃刻之間,許多圍觀之人,持著扁擔,鋤頭,路邊的石頭,甚至是炒菜的鍋勺,做包子的擀麵杖,嘩啦一下子圍了過來。
橫江在此行醫,已有數日。
他看病效率極高,一日間不知治好了多少人的頑疾舊症。這周遭街坊鄰裏,販夫走卒,或是親自來此看病,或是介紹親朋來自看病,人人都受過橫江的恩惠。
眾人見橫江被人刁難,就早已有所戒備。
如今李大彪尚未來得及對橫江動手,已有好幾個人圍在他身邊,朝他一頓亂打,頃刻間就打得他分不清東南西北。至於其他礦工,也是遭人圍毆。
眾人毆打李大彪等人之時,還不忘記大聲高呼。
遠處之人聽到呼喊,還以為神醫被人打了,就紛紛趕了過來。旁邊酒樓裏吃飯的客人,聽聞神醫被打,竟拿起酒樓裏的凳子,急速衝了出去。
一時間,便打得李大彪等人嗚呼哀哉,大聲求饒。
動手之人極多,人多便能壯膽,打起人來,下手沒個輕重,若非橫江揮手阻止,隻怕已打出了人命。
眾人打完了,還不忘記告誡李大彪等人,讓他們莫要對神醫無禮,隨即才心滿意,足各自散去。也有城中捕快,聞訊而來,卻聽聞是神醫被打,眾人才替神醫打抱不平,便裝作沒看見。那捕快心中記得清清楚楚,昨日他帶老娘前來看病,神醫隻用一根金針,就治好了他老娘的腿疾,讓他癱瘓已久的老娘,片刻之間,就能行走自如。
橫江見眾人散去,這才睜開眼睛,朝躺倒在地的李大彪問道:“現在能說了?”
李大彪今日才知道,所謂“眾怒難犯”四字,到底是什麼道理。他更知道,如若不配合橫江,周圍那些人必會暴起而來,讓他再挨一頓打。
眾怒如雷,轟殺人也!
李大彪別無他法,隻能配合橫江。
照他所言,朱砂礦給的工錢不低,養家糊口不是問題。至於礦上發放的衣服,則果然是被他們拿去賣錢,借此發家致富,甚至買了不少田產,置辦了頗為客觀的家業。
“可憐之人,多半有可恨之處!”
橫江搖了搖頭,又問:“這些年來,朱砂礦產量如何,是否變化很大?”
李大彪答道:“每年每月,礦上的產量都差不多,一直都沒什麼變化。”
橫江又問:“今年呢?”
李大彪老老實實,道:“今年也和往常一樣。”
聽聞此言,橫江點點頭,不再多問,揮手言道:“你走吧,下次記得帶上百兩黃金,我再給你治病。”
李大彪如蒙大赦,掙紮著爬了起來,和眾人相互攙扶,離開了此地。他們雖遭了一頓打,受的卻都隻是些皮外傷,隻需找個醫館,貼些膏藥再開上一些方子,便能治好。至於找這裏的神醫治傷,李大彪卻萬萬不敢,他倒不是怕橫江打他,而是擔心診金太高,支付不起。
“朱砂礦……朱砂礦……”
橫江把手掌擱在攤位上,輕輕的敲著,眼神越來越冷,心道:“礦山沒有減產,可今年冬季上交的供奉,卻遠遠不如往日。莫非朱砂礦裏那些書吏,是覺得我宣明道場之人,太過仁慈,不懂殺人二字,故而軟弱可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