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信被橫江看得有些心中發怵,她還以為,橫兄察覺到她的身份底細,不由自主就有些臉色發紅,低下頭去。
橫江與獨孤信,一個智珠在握,一個心思細膩。
這樣的人,思維活躍,心中念頭也廣,想法也多。
關於此刻對方心事,他們統統猜錯。
於是,橫江又拿出一個木箱子,遞給獨孤信,道:“獨孤兄覺得廖師姐如何?”
這一問,獨孤信才放下心來,隻道:“廖師姐雖好,卻不適合我。”
她話雖如此,心中卻有些酸澀,想著若這橫兄,知道她是女子,便不會這樣胡思亂想了。可轉念一想,又覺得如若橫江知曉了她的身份,她又該如何是好……
橫江遞過來的木箱子,獨孤信自然認得。
當初,她數次送給橫江美人果,都是用這種箱子裝著。
打開一看,裏麵全是桃子。
獨孤信也不客套,直接把箱子收了起來,正要說話,卻聽橫江說道:“獨孤兄你本是人中龍鳳,身為掌門弟子,天賦又高,而且相貌俊秀,玉樹臨風。如若一直單身,不知會讓多少女子癡纏著你。不如早日找一個道侶,也好斷絕了其他女子的念想。若獨孤兄一直單身,休說是女人,隻怕有些性格怪異的男人,也會對獨孤兄生出非分之想……”
獨孤兄皺了皺眉,嗓子有些幹澀,道:“多謝橫兄提醒。”
橫江又道:“獨孤兄將我那畫卷拿走之後,這幾月以來,我的道心穩固了不少,此事多謝獨孤兄了。”
“哼!你果然惦記上了那畫中神女!”
獨孤信語氣微冷。
橫江又拿出一箱子靈桃,讓獨孤信帶回宣明山,托給順路前往青丘仙門的師兄弟,去送給青丘櫻。
“你竟然還惦記著那個小姑娘!”
獨孤信瞪了橫江一眼,把一個儲物袋遞給橫江,又讓橫江把空出來的儲物袋還給她,隨即告辭而去,騰空飛起,回宣明山去了。
橫江目送獨孤信離去。
他啞然無語。
良久之後,橫江才感慨道:“我這獨孤兄有些心高氣傲,本就朋友不多,對情義二字也就越發的看重,隻怕他早已把我當做了生死兄弟,這才一心一意替我著想。如今聽我再度提起畫卷,她就誤以為我因此事而耽誤修行,這才負氣而去……”
日月輪轉,歲月如風。
橫江越發的明心見性。
他來回於宣明別苑與桃林大陣之間,服丹藥,吃桃子,靜心修行,至於道徒第五步滋神養魂一事,也是穩步前行。
又過得數月,獨孤信和師弟顧惜風,一同來到封魔島。
顧惜風是為了橫江出手相助,替他解決了那東觀道場的顧惜風之事,特地前來致謝。
橫江也不多說,隻招待二人在宣明別苑,住了幾日,便送他們離去。
這回獨孤信前來,也帶來了師門高手前去參與誅魔之戰的消息,隻說戰況激烈,還需持續一段時間,斷則三五年,長則數十年。而橫江所在的封魔島,已不再是宣明道場弟子的曆練之地。紫霄宮在東海當中,安排了一座島嶼,專門作為中土帝國東南七大道場曆練弟子的場所,也說那紅衣,已參加了宣明道場一年一度的考舉,卻因為本身底子有些差,未曾正式讀過書,故而隻考入了前一百名,未能進入五十名,但紅衣如今已是宣明道場的書吏。
得知這些消息,橫江心中更是安穩。
一則是紅衣已經在宣明山安定下來,她年紀還小,等到明年,多半可以考入前五十,至於能否步入仙門,那就要看機緣了。
二則是封魔島已經不再是東南各派的弟子曆練之地,而且如今西南三大道場的弟子,已經把封魔島裏厲鬼凶魂清理幹淨之,已然離去。
封魔島安安穩穩,橫江樂得清靜。
不知不覺,距離殺魔取血,已過了數年。
每年,橫江都會拿出了驚門靈符,以及道韻陣圖,再度滌蕩魂魄。
桃林大陣裏,那顆桃樹上的桃子,早已被橫江全都摘下,一日一個,上千顆桃子已經吃完,如今已經到了第二輪桃子成熟。
至於其他桃樹,也不知是多少年一熟,一直都沒有第二顆桃樹成熟,隻有殿宇左側邊角處,有一顆桃樹上,已經結出了拇指大小的小毛桃。不過,如果想等這顆桃樹成熟,也不知要何年何月。
年複一年,十年之期,已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