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問題,實則多日以前,橫江就曾和杜若冰坐而論道,當時杜若冰也回答了一些,便讓橫江受益匪淺,卻遠遠比不得,今日聶隱娘這一番說法。
“多謝了!”
橫江聽完之後,拱手一禮。
聶隱娘卻搖了搖頭,道:“公子要謝就謝若冰,無需謝我。若非她提起公子祭煉了陰兵,我也不會知道,公子需要這等法門。”
橫江轉頭看向杜若冰,點頭一笑,正要開口說話,杜若冰卻搶在他前頭,說道:“公子,你臉上有一顆飯粒,弟子幫你擦擦……”
她抓起一放手絹,朝橫江臉上擦去。
橫江趕緊伸手接過手絹,道:“我自己來吧。”
“嗯。”
杜若冰直接放了手,起身離去,隻留下一句話語,“今天是月圓之日,我們師門早有規矩,每逢初一和十五,都要以三牲為禮,祭祀曆代祖師。弟子還要出去準備三牲祭品,就不在這裏陪公子了。”
聶隱娘則朝橫江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也隨著杜若冰一起,出門而去。
橫江心中有些疑惑,不知這師徒二人為何講道論法講得好好的,卻突然又要出門。
他想起杜若冰先前所說,便抬手摸了摸臉上,卻發現根本就沒有什麼飯粒,再看向手中的手絹之時,卻見這揉成一團的手絹,似乎有些眼熟。打開一看,才發現這方手絹,就是先前顯現出文字,一字一句記錄著聶隱娘所念三種法訣的手絹。
“唉。”
橫江恍然搖頭,展開手絹,默記著三道法訣,心中卻又回想起,剛剛杜若冰朝他倚靠過來,抓著手絹要幫他擦臉的親密動作,頓時就有一句話語,浮現在他心頭……
最難消受美人恩!
橫江默念陸青皇師叔所傳的淨心咒,心無旁騖,默記著手絹裏記載的妙法。
他早已習慣,隻要是能用記憶記住的東西,就先牢牢記在心頭,諸如當初獨孤信那一篇“眾妙之相”法訣,以及其他諸多宣明道場秘籍。每隔一段時日,他就會回憶一遍,以求不再忘記。
有備無患。
如此一來,就算是遺失了秘籍,也還能記得法訣。
可是,記著記著,橫江的心思卻越來越紊亂。
“果然!”
橫江知道,如今心思紊亂,絕非是因為杜若冰那一倚,生出了男女之情,從而靜不下心他對這種心緒紊亂的場景,極為熟悉!
每當心癮爆發之前,必定會出現這種現象。
立時大半年,橫江早已將這等莫名其妙就心思紊亂的狀態,當成是心癮爆發的預兆。
他默默的閉上眼睛靜思片刻,繼而把手絹揣入乾坤袋,要重回靜室當中,獨自一人,度過心癮爆發的這段時間。
可是,橫江剛剛起身抬頭,卻發現門口,多了兩道人影。
獨孤信!廖長空!
這兩人一左一右,站在門外,正直勾勾的看著他。
“獨孤兄,廖師姐。”
橫江深吸一口氣,以宣明道場的禮法,朝門外二人拱手見禮。
宣明道場的規矩戒律極為森嚴,禮法也極為苛刻。
按照常理而言,獨孤信與廖長空比橫江入門早許多年,雖然橫江是他們的師弟,可如今麵對橫江這一禮,他們也必須要拱手回禮,否則便是失了禮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