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朵冰荷!”
橫江大讚一聲,先用一口鍋裝了小半鍋岩漿。
再把手臂一甩,用鳳凰羽衣寬大的衣袖,裹住了手掌。
隨即伸出手來,握住火中冰荷的花枝,手臂力氣漸大,將這朵冰荷,連枝帶根,緩緩從幽泉河裏拔出。
冷冽寒氣,撲麵而來。
就連橫江口中呼出的氣息,也成了陣陣白氣。
他趕緊將冰荷栽進鍋裏,再站起身來,走至烏篷船的另一端,力拉著繩子,將烏篷船拉向岸邊。
青丘櫻貓著腰,躡手躡腳走至船尾,定定的看著烈焰中盛開的冰荷,久久不語。
直到橫江上了岸,把鍋子搬到岸邊,收起了繩子與烏篷船,再轉身去拿鍋子之時,青丘櫻卻張開了雙臂,把鍋子和冰荷擋在身後。
橫江道:“乖,櫻櫻快讓開。”
“我不讓!”
青丘櫻揚起下巴,道:“這麼美麗的花,可不能讓臭道士給糟蹋了!”
橫江搖頭道:“這朵冰荷,本來就是道士之物,咱們不能強占別人的東西。你看,那花徑上,還浮現了一行字跡,寫著:九崇之妖所種。”
青丘櫻看了看花,見果真有這幾個字樣,便苦著臉,道:“那臭道士,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咱們別把花給他好不好?”
橫江搖了搖頭,道:“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怎能背信棄義?”
“哼,就你有理。”
青丘櫻一臉不樂意,卻還是讓開了。
橫江把變小的烏篷船與繩子遞給青丘櫻,再抱起鍋子,走向道士預留法訣的地方。
青丘櫻卻蹲在原地,動也不動,氣鼓鼓的說道:“大叔!我會土遁法術,不如咱們現在就施展土遁術,帶著荷花跑了吧!這個荷花,一看就是世間少有的奇物,肯定比那道士說的揚帆之法,要好了百倍千倍。再說了,道士到底會不會揚帆之法,還是未知之數呢,可這冰荷晶瑩剔透的,就在咱們眼前……”
橫江也不多說,隻朝青丘櫻微笑著搖了搖頭。
“哼!你這榆木腦袋……”
青丘櫻瞪著橫江,終歸是站起身來,走至橫江身邊,雙手拉著橫江的衣袖。
橫江不知她為何如此,隻道:“櫻櫻你先別拉我,萬一我手一抖,岩漿灑了出來,會燙著你。”
“不放!我就不放!”
青丘櫻臉色卻紅了,像鴕鳥一樣低下頭去,心中想道:“娘親總是說,天底下的男人,總是信誓旦旦,卻都會三心二意,他們一轉眼一個主意,卻都是口是心非。可是,大叔明明那麼聰明,卻偏偏就這麼死心眼。他和道士隻不過是萍水相逢,卻言出必行,不肯聽我的,吞昧了這朵冰荷……”
一念至此,青丘櫻拉著橫江衣袖的手掌,抓得更緊,似是怕橫江跑了。
“上去!”
橫江輕吟一聲。
泡沫光罩,再度出現。
載著二人,冉冉上浮。
不需片刻時間,二人已經到了地麵。
殿宇之外,多了一座涼亭。
道士斜倚著涼亭柱子,手掌捧著一卷書籍,正在對月看書,見二人出現,他順手將書籍放在涼亭裏的石桌上,再將衣袖一揮,橫江那口鐵鍋裏的冰荷,便徐徐飛起,直達道士手中。
“有趣!有趣!”
道士隻看了一眼冰荷,便將目光落到橫江身上,不停的打量著,繼而輕笑道:“小子,你若非是智略高深,以你這耿直的性子,隻怕不知死過多少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