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子做到一半,考桌對麵的陸青皇突然開口:“你叫什麼名字?”
橫江並未回答,也不抬頭,隻隨手指了指他寫在考卷上的名字。
陸青皇又問:“你今年幾歲?”
橫江依舊不打,隻顧著做題。
陸青皇揚了揚眉毛,道:“我是你師門長輩,也是這一次考舉的考官。你不肯回答我的問題,就相當於故意怠慢我,這分明就是目無尊長!我宣明道場戒律森嚴,像你這等目無尊長之輩,就算考得再好,我也不會把你錄進前五十名!”
橫江抬頭看了看四周,發現考場裏的每一個考生,都在被他們身前的陸青皇問東問西。一時間人聲嘈雜,將考場搞得像是菜市場一樣。
陸青皇冷不丁說了一句:“考場之內,禁止東張西望!”
橫江隻得答道:“二十。”
陸青皇看了看橫江腰間的身份玉牌,又問:“原來你是外院藏書樓的書吏,可為什麼我以前沒見過你?”
橫江說道:“我是今年才來的新人。”
“二十歲才混進宣明道場,還能混成書吏,看來你也不是什麼簡單之輩。你年紀雖輕,卻氣度沉穩,眼眸裏盡是滄桑,肯定是一個有故事的人。你這些年的生活,肯定過得十分坎坷,快將你這些年所受到的苦難與痛苦,都說給我聽聽,讓我高興高興。”
陸青皇從衣袖當中,掏出了一壺茶和一包瓜子放在桌上,再擺出一副聽故事的架勢,道:“你要是說得精彩,道爺我重重有賞!”
橫江舔舔嘴唇,閉口不答,叫別人說出這些年的苦難與痛苦,讓你高興高興,這是什麼邏輯?
陸青皇暴喝道:“你要是不說,那就是目無尊長,我立刻取消你的考試資格!”
“以前……”
橫江抬起頭來,目光深遠,眺望長空。
“快說!”
陸青皇急問道:“以前怎麼了?”
橫江語氣深沉,緩緩說道:“以前有一個太監。”
陸青皇追問:“那太監是誰,他怎麼了,他和你有什麼關係,接下來又發生了什麼,下麵的故事呢?”
橫江淡然注視著陸青皇,說道:“接不下來了。”
陸青皇問道:“為什麼?”
橫江低頭答卷,頭也不抬說道:“下麵沒有了。”
陸青皇氣得吹胡子瞪眼,惡狠狠的瞪著橫江,當他拿起茶壺喝水的時候,突然間又覺得不對,一口水噎在嗓子裏,連連咳了幾下,愕然說道:“太監!太監!下麵……下麵沒有了呀……原來如此!”
橫江冷不丁答了一句:“不愧是前輩高人,果然悟性高深,晚輩自愧不如!”
“混小子!竟敢忽悠我!”
陸青皇拍了拍桌子,道:“我告訴你,我要是不能考進五十名以內,明天我就把你趕出宣明道場。”
橫江神態自若,繼續答卷。
考試時間,是兩個時辰。
等到快要交卷的時候,考場裏那些陸青皇變得更加活躍,想方設法幹擾考生,不讓考生安安心心的答卷。
就在此刻,不遠處一個十三四歲,穿著紅裙子的小姑娘,已是被他身前的陸青皇給惹惱了。
“我不考了!我不考了還不行嗎!”
那妹子猛地站起身,抓著硯台,朝她麵前的陸青皇腦袋上用力砸去,語氣悲憤至極,“你這老流氓,為老不尊,我和你拚了!”
與此同時,鍾聲響起,午時已到,考舉結束。
考場裏三千個陸青皇齊齊飛向空中,聚在一起,從三千人變回一人。
小姑娘丟出的硯台自然是失去了目標,啪的一聲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