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江沒有半分懼色。
他早已知道,這些宣明道場的書吏,還不夠資格修煉道場裏的功法秘籍,他們的實力也就和普通的書生差不多。
橫江沒有與五人理論,也沒有跑出去和他們大打出手。
藏書樓門口,擺著一個櫃台,櫃台上擺著一些賬本。
樓裏借書與還書的諸多賬目,都記在這些賬本裏頭。
橫江走到了櫃台內側,端端正正的坐在凳子上,隨手拿起幾個賬本翻了翻,再抬頭凝視門外五個書吏,淡然說道:“我叫橫江,是新來的書吏。如今這藏書樓裏,加上我一共七個書吏。既然你們喜歡出去玩耍,那我們就采取輪班的製度,七日一輪,每日一人,輪番坐在這櫃台後麵值班。七日之內,我隻負責值班一天,餘下的六天,你們自己如何分配與我無關,若是出了什麼亂子,也由你們自己負責。”
這一席話語,讓門外五人很是驚愕。
他們早就討論過了,今日該如何懲治橫江,如何去和橫江理論,甚至如何打架,卻沒料到橫江竟然是這般反應,竟然直接對他們發號施令。
這種感覺,就好比使出渾身力氣打出一拳,卻打在了硬邦邦的石頭上,最終把手指都打折了,疼得人渾身難受。
五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那站在中間年齡最大之人,走到了櫃台前,譏笑道:“我們宣明道場戒律森嚴,最注重尊敬師長,我們比你先來,就全都算是你的師兄。可是,你卻以一個新人的身份,對我們這些師兄發號施令,以下犯上!你可知道,按照我宣明道場戒律,以下犯上之輩,該當何罪?”
“盧師兄消消氣,不要動怒!”
吳冠趕緊走了過來,朝櫃台外麵那人連連拱手賠罪,說道:“橫江一進藏書樓,就把頂樓打掃得幹幹淨淨,也算是一個很懂規矩的人。他剛剛那一番話語,應該是意氣用事,純屬無心之舉,無意間冒犯了諸位,還請諸位多多包涵。”
“嗬嗬,打掃衛生?”
盧師兄冷冷一笑,道:“既然那麼喜歡打掃衛生,為什麼隻掃了一層,為什麼不將整個藏書樓都打掃幹淨,難道還要我們去掃嗎?”
吳冠道:“我這就掃,這就掃。”
“很好!”
盧師兄抬起手,在吳冠臉上拍了幾下,道:“人一定要要懂規矩,要懂味,要識趣,知道嗎?”
“知道,知道!”
吳冠眼中含著一絲怒意,不敢反抗,隻是唯唯諾諾,連連點頭。
盧師兄心滿意足用手在吳冠身上擦了擦,又轉身看向橫江,抬起了手掌,想在橫江臉上也拍幾下,“你呢,你是識趣還是不識趣?”
可是,他的手掌一伸過去,就被橫江按在了櫃台上。
盧師兄勃然大怒,問道:“你想幹什麼?”
橫江冷冷一笑,懶得開口說話,直接用實際行動來答複這個盧師兄。他抓起擺在櫃台上那一方磨墨的青玉硯台,猛然砸下。
砰!
盧師兄的整個手掌都被硯台砸扁,疼得他嗷嗷直叫。
“橫江!此事我們定會稟告陸青皇師叔,讓他將你趕出仙門道場!”
“我宣明道場戒律森嚴,最忌同門相殘,此事就算是杜明師兄出麵,也保不住你!”
“橫江你個狗曰的……”
門外餘下四人趕緊衝了過來,扶住盧師兄,甚至有人對著橫江破口大罵,卻被橫江丟出硯台砸到了臉上,頓時就不敢做聲了,隻滿眼怒火盯著橫江。
“稟告陸青皇師叔?就憑你們,也配去找陸青皇師叔,也配在他麵前告我的狀?這藏書樓裏,原本有六個書吏,可這些賬本裏的筆跡,都出自於同一個人,全都是吳冠做的賬目。平日裏打掃藏書樓的,也隻有吳冠一人!你們身為書吏,拿著十兩銀子一個月的俸祿,卻濫竽充數,什麼事都不做,此事若被陸青皇師叔知道,你們覺得比我更早被趕出宣明道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