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真無聊!我不下了!”君飛羽嘟著嘴將我準備將軍的棋麵給撥得亂七八糟。
“哎，你這人怎麼這麼沒棋品啊!哪有快輸了就說不下的!”我惱怒地斥責他無賴的行為。
不知道是不是君飛羽急著想擺脫我，這些天來我們除了暫停旅店買水糧、解決三急和洗澡外，都是在馬車上度過，一路往昌州疾行。路上無聊，我們便找些事情消磨時間，下棋就是其中一項。君飛羽其實棋藝不錯，可是棋品卻糟糕得很，贏的時候就興奮地拉著我再下幾盤，輸的時候就撇嘴說是自己不專心才輸給我，而像現在這樣連輸了幾盤後，就會耍賴弄亂棋盤說不下了，氣得我牙癢癢。
“反正我就是不想下了!”賴皮地說完後，他很順手地將空掉的茶杯推到我麵前。“喏!給小王倒茶!”
趕路的這段日子以來，他平常都自稱“我”，隻有想耍大爺時才自稱“小王”，不過他要怎麼稱呼自己是他的事，我也就懶得在意。
“你自己有手幹嘛不自己倒啊!”明明就帶了兩個侍女來，偏偏要把人趕到另台馬車去，然後以救命恩人的身分逼迫我當侍女伺候他，不是讓我倒茶就是布茶點，隻差沒叫我按摩了。
“茶爐離你比較近嘛!”
聞言，我把茶爐整個往他那推過去。“現在離你比較近了，自己倒!”
君飛羽神色一轉，垂下了精致的臉，一雙大眼睛略略往上盯著我，好似被遺棄在路邊的小狗。這家夥每次在我不想合作時就露出這種好像我虐待他一樣的表情，這次我一定要堅持住，絕對不能妥協!
一秒…兩秒…十秒…三十秒….
“…我口好渴…”君飛羽可憐兮兮地道。
“可惡!”我低咒一聲，拉回茶爐，不情不願地給他斟了杯茶。
我又輸了!一開始他以老大模樣使喚我時，我直接瞥他一眼便幹脆不理他了，後來他抓住我吃軟不吃硬的弱點，頻頻采取裝可憐招數，可我明知道他是裝可憐，卻還是都狠不下心。沒辦法，誰讓他那雙小狗般的黑瞳殺傷力這麼大。
一見計謀得逞，他立刻笑得燦爛，樂嗬嗬地啜起茶。
我嗤了聲，抓起手邊還沒看完的書，往旁邊一倒，索性不理他。
“你怎麼老挑少傅的書看?有那麼好看嗎?”君飛羽涼涼的聲音從書後傳來。
我略放下書，眯起眼瞅向他。“好看得很，比跟某個輸不起的人下棋有趣多了。”
雖然是在酸君飛羽，不過我說的也是實話，東方玉白各類型的著作都寫得極好。治國論集，因為題材嚴肅加上我對政治完全冷感，就隻是略略看了幾頁，不過他引經據典，論述有條有理，即使我對這裏的政治經濟狀況不甚了解，倒也能迅速知曉前後因果，進而順著他的論述得到一些啟發。他的文論史集更不用說，完全是教科書水準，而我手上這本詩集，說實在話並不遜於另個時空那些流傳千百年的詩作，我都懷疑東方玉白除了武功外，根本是無所不能。
君飛羽一把抽去詩集，表情不滿。“誰說我輸不起的，再來下過!”
“不要，才不跟你下!書還我!”我起身去搶，君飛羽居然把書往下一扔，而後一屁股坐在上麵。
“不給看!陪小王下棋!”語氣霸道地說完，君飛羽便自顧自擺起棋盤。
“你很過分耶!怎麼可以坐在玉白的書上!”我伸手推他，他卻紋風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