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我說過,而且我也始終堅守。若非如此,我便不會自己一個人來晉州。”
“既然侯爺依舊要做忠臣,便該當知道,何者為忠?我是個奴仆,不懂得許多道理,但是前輩跟我講過。陛下要做什麼,你就要幫他完成。陛下不知道怎麼做的,你要替陛下想。陛下想做做不來的,你幫他做到,這便是忠臣!至於陛下該不該那樣做,那不是我們該項的事情,我們隻負責做,不負責想。”
“所以你們是閹豎之道,不是臣子之道。”鳳揚琴反駁道:“這個大周是陛下的,但是也不能由著他的心意亂來。我們忠於大周,永遠不會生出篡逆取代之心,不代表事事都要合他心意,你明白麼?我們隻是臣子,不是仆從,不會看人的臉色度日。他想要把天下傳給太子,這不是臣子該幹涉的事。可是如果這位儲君要對我們下手,我鎮北城也不是伸脖子挨刀的軟蛋!”
她的鳳目一寒。
“當日陛下一道聖旨,奪去我的相公。我忍了下來。雖然事後朝廷給了我足夠的彌補,但是依舊讓我沒了相公。這件事我認了,不代表我心裏沒氣。如今朝廷又要奪走我義女的相公,讓我鎮北城再次失去一個女婿,這個我忍不了!陛下為了偏袒兒子,已經不顧公道。拿出一堆證據放在那裏,他也看一眼。而你,卻在助紂為虐,幫著陛下殺我的人,削我的力?”
袁不破道:“陛下旨意裏的意思,鳳侯也是明白的。我如何看不懂?很多事陛下不方便做,隻有我來做。我知道這會讓你們恨我,可是總好過你們恨陛下。原本以為,隻要羽靈離開,就怎麼樣都好。”
“安定邦呢?你就沒想過,縱容這頭惡虎,又是個什麼結果?”
袁不破無奈地苦笑。“安定邦……那是新君該頭疼的事,不是我能操心的問題。按著我的想法,那時候我已經死了,便管不了那許多。如今……鳳侯既然已經決定走上這條路,咱們注定就不是一條路上的人。請鳳侯動手,給我個痛快。”
鳳揚琴搖搖頭。
“你錯了。我的劍不會斬朝廷的監軍,也不會斬自己的袍澤。你隻是陛下的忠犬,而非亂臣賊子,殺你於道義不和。你走吧,去京師見駕,把所見所聞,對陛下說個清楚。我鳳揚琴是不是反賊,他心裏有數。安定邦是我殺的,我會去京師給他一個交待。”
“鳳侯……袁不破從不曾想過背叛你。”
“袁公公,你該知道我這個人。決定的事,就不會隨便改變。你隻管去,把這些話對陛下說,將來你我如何相處,都是命數。若是白刃相向,袁公公隻管放手施為,鳳某也不會手下留情。長安,給袁公公準備腳力,送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