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強橫如李白衣者,在麵對袁不破這種強敵時,也隻能保證自己的安全。如果讓她拖著馮素貞脫離險地,便有些強人所難。
馮素貞看著袁不破,她知道,現在最能左右戰局的,其實還是他。如果袁不破可以倒戈,安定邦這幫人還是一個都走不出平遙,否則局麵便不可收拾。她厲聲道:
“袁不破!你真的要一條路走到底?”
袁不破此時又和李白衣硬接兩記,身形微微搖晃,但是毫無氣餒。“駙馬爺,不是我一條路走到底,是你不知回頭才對!奴婢是天子的人,始終都是。我隻能遵奉聖旨而行,隻要你按旨意辦事,奴婢保證你的安全!”
“袁不破,這個安全你保得住麼?”李白衣揶揄道。“你的腦子沒壞掉吧?安定邦從哪看,也不像是一個遵守承諾之人。如果他得了手又不肯遵守承諾,你又能怎麼辦?還是說你其實自己也知道,安定邦根本不會遵守承諾,你這種行為就是在背叛,但是要找個理由騙自己而已?”
“妖言惑眾!”安定邦舌綻春雷,一聲大吼。雖然不是什麼武功,但是沙場上鍛煉出來的大嗓門,加上百戰沙場殺人無數的凶狠,讓這聲斷喝依舊充滿了威力。
如同山嶽般雄偉的身軀移動了,就像是一座會走的山巒,毅然切入戰局。以安定邦的武功,在這種戰場上能發揮的作用不大。可是他選擇的時機恰到好處,此時雙方形成均勢,卻有六名護衛在他身邊拱衛,始終沒有投入戰鬥。他們的存在,足以保證安定邦的安全,而他的這種表現,又可以獲得身先士卒的稱號,讓自己得到部下的支持。
看似蠻勇,實際心機過人。這是馮素貞給安定邦的評價,而他此時的行動,正在證明這種評價的正確。隨著他的切入,戰局的平衡確實變得岌岌可危。最大的問題還是在於,馮素貞沒有自保之力。麵對安定邦,她根本沒有絲毫抵抗的能力。在這種純粹的格鬥場合,學識與智力的作用,全被暴力所取代。
馮素貞皺起眉頭。她不是怕死,而是在悔恨於自身的無力。明明想要報仇,可是在當下這種局麵下,才發現自己是那般無力與孱弱。麵對仇人,自己非但不能複仇,反倒成了累贅,這種感覺讓她感到無力,也感到一種莫名的心傷。
若是長安在此,絕不至於如此……自己原來還是這般無用。
這種時候,她又忍不住想起柳長安。如果他現在在自己身邊,或許一切都有得救。可惜這種假設,根本沒有意義。
或許自己死了就好了。她知道,自己是一切的問題所在,如果自己死掉,其他人便能放開手腳,至少可以保證自身安全。
一念及此,馮素貞的手悄悄移向了懷中。在那裏放著她自盡用的匕首懷刃,此時或許該派上用場了。
就在此時,卻聽一個熟悉,卻又不可思議的聲音傳來:“鳳侯在此!安定邦,亂臣賊子還不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