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素貞促膝地一笑,“安青鸞的事,是大家都要拚命壓下去的,鬧大了,誰都沒好處。安定邦又不糊塗,不敢把這件事拿到台麵上,所以他找我麻煩,也沒有太過得去的理由。何況就算他有理由又怎麼樣呢?我是不會死的。”
“現在這幾下,都是聖人的手段,為了維護平衡,也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兒子。不管公主也好,太子也好,都不敢說什麼。可是私下裏,隻怕還是會有自己的小動作。太子一邊的動作必然是針對相公,所以柳郎上任多加小心,免遭不測。若是能抓到什麼把柄,還可以拿來利用一下。反過來,安樂千歲那邊,難道會看著聖人從容落子?”
柳長安想了想,“到了這一步,安樂千歲也沒多少退路了。不過在千歲眼裏,我死了最好。所以她的布局,跟我關係不大,至少不會保護我。”
“對你關係不大,跟我的關係就不一樣了。如果公主可以看著我去死而不加以援手,那麼下麵的人怎麼辦?連我這個駙馬都可以隨意犧牲,他們又能好到哪裏去?哪怕是為了穩定軍心,公主都要保我的性命。”馮素貞又一笑,“再說,安樂千歲對我……和對你不一樣。”
她當然知道,安樂公主對於自己的感情,其實很難宣諸於口。在得知自己是女兒身之後,她的心態反倒是更為歡喜,就可知她其實和李白衣在某種程度上是知己。安樂公主對於柳長安的恨,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此,以她的聰慧必然可以猜到,自己和柳長安早就有了私情吧。是以她處心積慮想看著柳長安死,也可以看作吃醋的表現。
離開柳長安,隻剩自己的話,安樂公主肯定不會讓自己有失。袁不破這個人,雖然在戰場上用處有限,但是把自己從戰場上背出去的能力總是有的。相對而言,她反倒是擔心柳長安的安危。
太子自從落水之後性情大變,行為已經狂悖到讓人難以揣測的地步。之前就在柳長安成親時,搞過一次行刺。這次柳長安就任嘉興,如果不是出自太子的謀劃,路上就肯定會發生意外。太子出手可是不管不顧,官場規矩體統,對於這個未來人君來說,完全沒有約束力。柳長安的性命,反倒是更為危險。
柳長安道:“我身邊有足足一千人,就算是夢蝶想要殺我,也根本辦不到。太子手下我不認為有宗師高手,即使有,也不可能離開京城。要真是蠢到把宗師高手派出來殺我,他的腦袋也就留不住了。”
“話不能那麼說,相公別忘了,莊氏說過太子手下有一支精銳。雖然個人武功不是特別高,但是善於團隊合作,而且借助各種工具,神出鬼沒比高手還難對付。更重要的是,他們還有火器。”
“火器……那算不了什麼。反倒是袁不破,這人不可信任。至少不能當作保險,真出了簍子,他未必靠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