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曳落訶的腰鼓敲擊,步兵開始前進。他們的衝鋒很有騎兵特色,開始的時候腳步並不快,步伐則異常同步,依靠這種徐徐如林的推進方式,給敵人以巨大壓力,誘騙對手放箭。當進入弓箭的有效射程後後,又陡然加速,讓敵人的弓手難以從容射擊,就直接衝進陣中。
第一排的士兵舞起大斧,將麵前的長槍斬為兩段。隨後的步兵猛地撞進步兵陣型裏,不管對手的攻擊,自顧揮斧橫掃。隨著斧刃轉動,片片血肉飛起,州郡兵的方陣一個接一個崩解,士兵成片的倒下。
一如曳落訶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事,周翔一方在動用八牛蹶張弩之後,也不可能再有底牌。如今隨著雙方各自拿出最後手段,戰爭已經變成了最為原始的角力。誰能夠堅持,誰便能夠取得勝利。
邱虎臣已經不再把州郡兵看作可以隨意對付的魚腩,這支部隊到目前為止的表現,完全符合強軍標準。而周翔的指揮能力以及對部隊的掌握能力,也絲毫不遜色於安定邦麾下的百戰名將。之前是小看了他,錯過了一個將才。不過事到如今,就隻能將錯就錯,徹底毀滅他才行。
州郡兵的傷亡在上升,曳落訶也並非毫發無損。這種步兵戰術輕易不會使出來,原因就在於這是把雙刃劍。在毀滅敵人的同時,也會割傷自己。騎兵改成步兵用,自身的傷亡也會大幅度增加。尤其眼下的對手頑強得令人側目,他們不但能夠遠距離放箭,也同樣擁有白刃格鬥,近身廝殺得勇氣。大斧帶起得血肉與傷亡,並未嚇住其他人,一個方陣崩潰後,立刻就會有新的方陣投入戰鬥。長戟、大刀,這些長兵器雖然不及大斧的威力,但是依舊給曳落訶以傷亡。
兩頭戰爭怪獸互相撲擊撕咬,彼此在對方身上製造流血,誰的血先流幹,誰就會成為輸家。這種最為公平合理的搏鬥方式,讓邱虎臣的心頭一次又一次的流血。一手訓練出來的精銳士兵,往日相熟的將領,乃至一些他看好的部下,都在這種絞殺中化為孤魂野鬼。
周翔的親兵已經投入戰場,邱虎臣甚至通過千裏望看到周翔本人也提著刀加入戰鬥。天殺的,自己又不曾得罪過他,他們哪來那麼大仇,非要和自己的部隊死戰到底。到目前為止,他沒見到平遙方麵給這些士兵發賞,天知道這種士氣是怎麼維持的。
隨著周翔親自上陣,州郡兵的士氣明顯提高,靠著人數優勢硬生生把曳落訶的攻擊給打了下來。這種時候,就是想退也退不下來,除了咬牙硬頂沒有其他辦法。邱虎臣隻能咬著牙下令:
“所有輕騎兵全都改成步兵上陣,隻留下馬樁子。重騎兵下馬休整,聽令行事。打進平遙,三日不封刀,所有人跟他們拚了!親兵隊跟我上去,宰了周翔。誰拿到周翔的首級,官升五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