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將軍不怪我婦人之仁?”
“我又不糊塗。殺了安世傑固然是好,但是名不正則言不順,如果陳起望不是他殺的,將來案子翻過來,太子那邊就多了個找我們麻煩的把柄,到時候發作起來,不知要廢多少周章,付出多大的代價。這次放過他,證明我們隻對事不對人,將來再殺他,就能殺個名正言順不留後患,誰也說不出我們的錯處。”
“你就不怕他逃回軍營如同虎歸深山,再沒了殺他的機會?”
鳳羽靈哼了一聲,“我又不是陳家那兩個小姑娘,飛鳳軍的人如果連這點自信都沒有,就沒資格和北蠻人對陣了。那些北蠻人可不像朝裏老倌想的那樣有勇無謀,隨便用個計策就對付了。如果真如此,朝廷又何至於如此忌憚他們。我們用計,他們也用計,有時我們贏,有時他們贏,天下就是這麼公平,大家有贏有輸。如果沒有這種耐性,不能忍一時之氣,那在戰場上早就完了。北蠻人自狩獵領悟戰法,我們跟他們作戰,也得學他們的長處。他們狩獵,我們就也學著做獵人,當一個好獵手,最重要的就是耐心,為了得到最大的獵物,獵手可以在深山裏守上幾天幾夜不眠不休。如果連這麼頭小狐狸跑了都擔心捉不到,將來還怎麼對付大狐狸?”
柳長安道:“娘子你能這麼想,我就放心了。獵到那頭狐狸之前,我們得先抓住這條瘋狗。不管它為了什麼亂咬人,都已經損害到我們的利益,就必須把這條狗打死,剝皮抽筋!”
“我們的餌已經給出去了,接下來就看他們肯不肯吞,出來的即便不是瘋狗,也是大魚,挨個打過去一準沒錯。”鳳羽靈道:“我相信你們衙門裏一定有些賬目,即使沒有,控鶴監那邊也不會對四大家徹底一無所知,連如意夫人都露麵了,我想四大家這點根底瞞不了多久。誰如果隱瞞家主藏匿產業,我們就按這個罪名辦他們。殺一儆百,砍下幾個腦袋,事情就好辦了。”
飛鳳軍最大的優勢就在於是客軍,不承擔過多的義務,又有天子聖眷,行事可以越過地方衙門。有這個權限,就像是開了扇後門,找到一點契機就能呼風喚雨。比起馮素貞,這幫人才是真正的強者,四大家雖然有丹書鐵券,也不會用在隨便什麼阿貓阿狗身上,對於大多數陳家人來說,飛鳳軍的刀鋒始終懸在頭頂,沒幾個人敢於真的硬抗。
這種高壓當然有可能引起反彈,但是飛鳳軍並不在意,甚至可以看作是一個陷阱下藏的另一個陷阱。如果安世傑真敢替陳家這些人出頭,飛鳳軍趁機動手就名正言順。反正就是一群不講理的丘八,為了利益火並掉另一個軍頭,並不是什麼難以想象之事。
反彈也好,還是陳家人的態度也好,當下自然看不出來。就在鳳羽靈與柳長安 等待著陳家的應對時,派出去請公孫鴻的人已經先回來,公孫鴻和李白衣,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