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妹擦擦淚水道“爹是昨天晚上被殺的,家裏人還拿不定主意。那幫人的心思根本不在報仇,而在於爭奪家主。還有人全無廉恥,被安賊嚇破了膽子,居然想要投降。他們根本不想報官,還想要向衙門報個病故,然後偷著把人下葬,還要把大筆糧草給安賊使用。錢財身外物,即使散盡家私我們也不在意,可是把家財給了殺父仇人,這口氣我們咽不下!請大老爺做主,把安世傑明正典刑!”
小妹也道:“本來我們想要自己動手殺了他的,但是想到駙馬爺和柳師爺的教誨,反對動用私刑,我們才來衙門打官司。”
馮素貞點頭道:“你們能這麼做就最好不過,身為衙門公人,遇事打官司不是自己動手,這樣想最好。再說安世傑有重兵拱衛,你們想殺他也非易事。本官現在就先到府上勘驗屍體,有什麼事然後再說。”
莊夢蝶道:“我也一路去。”
事情牽扯到安定邦,莊夢蝶自然要找機會踩上一腳,即使她也不相信是安世傑所為,但是並不介意落井下石。能當平遙軍頭領的人,哪裏會是善男信女,表麵長得可愛,不代表做事也天真無邪。
這種場合雄霓肯定不會落下,提著鐵棍開路,柳長安叫了張青跟去準備驗屍,臨出衙門,又吩咐唐水去飛鳳軍送信叫人,做好這些安置才跟在後麵直奔陳家。
人一到陳家大宅之外,就發現氣氛的不對勁。大批車轎停在門外,下人們身上也都穿了重孝,一看而知確實是死了家主。在門外知客的既有陳家的管事,也有陳家宗族裏的後生。那男子三十上下,柳長安看著眼熟,應該是之前見過,但是一時叫不出名字。
那人見了衙門的人,也是一愣,“大小妹,你們怎麼把衙門的人叫來了?大家不是說好了,先發喪後報官麼?”
“十四哥你這話就不對了,駙馬爺是咱們平遙的父母官,爹在世時一向教導我們要配合官府,聽從官府命令行事。如今爹屍骨未寒,你就要違抗爹的命令?我們已經報官了,駙馬爺就是來驗屍的。”
“胡鬧!伯父不幸病故,有何可驗之處?身為子女者,讓外人驗屍,你想讓伯父在天之靈也不得安寧麼?”
陳家的管事這時上前一步道:“大小姐,二小姐,眼下族裏幾位老人和其他幾家的族長在裏麵商量要事,衙門的人這時候進去不方便,依老奴之見……”
他的話音未落,柳長安已經接口道:“這裏是陳家,一邊是本宅主人,一麵是官府,我們說話有你個仆人接話的份?平遙乃是大周國土,駙馬是本縣牧首,自然有權調查任何事,何況還有人鳴冤,我們更是不能不受理,任何人無權阻攔!雄霓,給駙馬爺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