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破獲林登萬,公孫鴻功勞最大付出也最多,娘對我說過,我們鳳家欠她一個人情。如果不是她偵破此事,林賊真要是起事,我們鎮北城的糧草第一個要出毛病,也因為這一點,我們飛鳳軍實際是欠公孫姑娘一個人情的。為了這個人情,幫這點小忙,就是舉手之勞。再說就算不考慮公孫姑娘的人情,這場架我也想要打一下。”
似乎是看出柳長安的惶恐,鳳羽靈解了甲胄主動向他解釋起來。她的皮甲在方才的打鬥中被劍氣割得七零八落,連衣服都被劃破了,露出裏麵鮮豔的小衣以及雪白皮膚,但是她並沒有當一回事,沒考慮過走光之類的問題,大方地交談著。
這種豁達已經在王賽金身上見識過了,柳長安倒也不奇怪。要是道現在鳳羽靈還扭捏著怕男人觸摸身體,或是在男人麵前因為裸露而無地自容,柳長安就該納悶她是怎麼活下來的。
他主要是有些擔心鳳羽靈受傷,眼下這是自己這邊手上王牌,也是朝廷重要棋子。如果她出了什麼意外,那安家這邊就不好對付,八百曳落訶就是眼前過不去的一道坎。
鳳羽靈爽利地一笑:“柳師爺放心,大風大浪都過來了,沒那麼容易在河溝裏翻船的。在疆場上撕殺,生死懸於一線之間,不知道你信不信,我反正是練出一向趨利避害的本事。大家都以為我是拚命衝,隻有我自己知道不會死。如果真正的死地,我是不會去的。那些北蠻人不像你們讀書人想的那麼蠢,他們常年打獵,懂得設陷阱,也懂得用陰謀詭計。他們給我設過套子,如果真鑽進去,我也會死但是我當時就是感覺到了,那地方不能去,他們的布置就沒發揮作用。包括沙場上的亂箭冷槍,我也可以感覺到,提前做出規避,所以沒那麼容易死。除非是遇到我娘。”
她朝柳長安一笑,“我娘當然不會對我怎麼樣,可你要是她的對手就完蛋了。她會讓你感覺處處殺機,步步陷阱,不管走哪條路,最終都是死路。常年在我娘手下,李白衣這種江湖客算不了什麼。其實我很喜歡打架的,就是找不到合適的對手打一場。娘說我隻會用力,不會用技,又抽不出多少時間來指點我。隻教了了一路錘法就什麼都不管,說真正的高手都是自己打出來的。這回和李白衣打一架,倒是讓我領悟到很多妙用。回頭到了沙場上,還能多敲死幾個。”
鳳羽靈的態度很隨和,絲毫看不出將軍的架子。雖然如今格局上,讀書人比武人占便宜,可是鳳家母女鎮守北疆重兵在握,柳長安隻是個秀才並無官身。她們即使賣柳長安點麵子,卻不至於對他這麼親切。再說慈不領兵,即便是莊夢蝶這種在柳長安麵前一副小鳥依人模樣的女子,在軍中也是威風無二。說她們會對隨便一個書生親切,柳長安死都不信。
他忍著疑惑,向鳳羽靈提起陳家姐妹的事,鳳羽靈琢磨片刻。“我飛鳳軍去屙屎急需糧草接濟,但這不代表有糧食就可以進飛鳳軍,我們連甄選女兵都要考核,何況是當軍官。我知道她們武藝不錯,可都是江湖功夫,真正到戰場上,未必有多少作用。說不定一看到北蠻人自己嚇得腿軟,反倒是害人害己。再說陳家的意思也不是讓她們當兵,而是為了將來轉為文職。這種請托我們鎮北城每年能接到幾十個,其中說情的有皇親國戚,也有朝廷重臣。如果我說都被拒絕了,那明顯是吹牛,隻是能答應的人不多,而我們所要的條件,陳家給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