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夢蝶甜美一笑,模樣說不出的可愛。“安將軍客氣了。我自己都是生過孩子的,也是軍中打滾的人,這種話有什麼聽不得的。不過我要說一句,京師裏的娘們,或許乃子大些,皮鼓像磨盤,但是要說好,還是晉州的女人好。至少晉州的女人對男人恭順,要是娶了京裏的女人,稍不留神,可仔細戴綠帽子。”
這麼一個可愛如鄰家小妹的女子,張口居然是一口粗話,著實有開口跪的功效,讓安世傑都目瞪口呆。愣了一刻,隨即哈哈笑道:“痛快,痛快!以後與莊帥這等痛快的女子做鄰居,當真是件爽利事。如此我就放心了,有些事本來我還擔心有莊帥在不好做,現在就沒關係了。來,喝酒!”
晉州雖然貧瘠,但是產好酒,安世傑預備的酒並不像軍中常見的那種粗釀一味追求酒勁大,口感濃烈,相反酒味醇香,入口甘甜,竟是京師裏流行的那種佳釀風味。柳長安離京日久,此時重飲佳釀,喝的也比平時多了些。
救過三巡,外麵已經有親兵端了口大鍋進來,鍋一放下,莊夢蝶已經讚道:“好一鍋燒牛肉!這可是軍中最好的飲食。”
“莊帥這話說得痛快!牛肉確實是軍中頂好的食物,軍隊裏講究不起,沒法精工細作,隻有大碗的燉肉才能解饞頂餓。”
莊夢蝶道:“話是如此,可是這牛是耕田的好幫手,我大周禁止宰殺耕牛,是以軍中牛肉就不易得。就算是逢年過節,也未必能吃得上牛肉。就算不講法度,吃多了耕牛,就要耽擱收成。當兵的軍糧全靠百姓供應,吃著百姓的糧,再吃百姓的牛,那就不是人做的事情。軍中能吃的,除了被野獸咬殺的,就是老死的牛。前者不易得,至於後者,雖然可以放心的吃,但是那肉就不入味了。”
“您嚐嚐這個。”
莊夢蝶夾了一筷子牛肉入口,卻覺得肉極是軟嫩,不費力氣就能嚼碎。她點頭道:“這牛倒是嫩得很,隻有安將軍這等身份,才吃得起這樣的好肉。”
安世傑一笑,“莊帥誤會了。家父既是一州節度,自然要格外遵守法紀,就算是小將隨意殺耕牛,也照樣要挨軍棍。這牛不是咱們晉州的牛,自然吃起來就沒關係了。”
“哦?那是?”
“西戎人養的牛,自然可以隨意吃了。那些西戎虜人放牧牛羊,牲口就是最大的財產。咱們每吃西戎人一頭牛,他們就少一頭牛。所以吃西戎人的牛不但每罪,反而有功,咱們今天就是立功!除了牛,還有另一樣好東西,來人送上來。”
隨著一聲吩咐,不多時就是陣陣鞭子聲響起,帳篷門掀開,幾聲吆喝之下,幾個身段婀娜,麵目清秀,帶著明顯異域特點的女子狼狽地撞了進來。安世傑用手一指:“軍營寂寞無以為樂,讓這些西戎娘們歌舞一番,讓咱們快樂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