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隊伍最前,是一騎高大壯碩的烏騅馬,毛管鮮亮膘肥體壯,一望可知是絕佳的戰馬材料。這匹馬的脾氣很大,在那裏不停地噴著響鼻,馬蹄焦躁地刨著地麵,如果不是馬上騎士駕馭得住,怕是早被焦躁的坐騎掀下來。
馬上騎士金盔金甲,金色披風,穿著華麗顯眼。即便是走在大街上,這樣的打扮也格外引人注目,在戰場上這樣著裝就更容易讓眾矢之的這個詞從成語變成一種事實描述。這名騎士的年齡並不大,看上去也就二十幾歲的樣子,身材高大魁梧,相貌很是英俊,眉眼間帶有明顯的混血特點。由於晉州與西戎接壤,彼此相攻互相擄掠,加上商隊的往來,這種特征的孩子在兩地都不算罕見,倒是不值得大驚小怪。
來人與莊夢蝶就這麼對峙著,彼此並不衝鋒,也沒有退後的意思。雙方雖然沒有惡語相加,但是氣氛依舊凝重,仿佛一張拉滿的弓,不知幾時弦就會斷掉。
柳長安的到來,讓平遙軍方麵聲勢為之一振。雖然其隻是一個書生,即使如今武力遠勝當初,於戰場上也隻是個累贅。但是對於平遙軍尤其是其中女兵而言,眼下的柳長安相當於她們的靈魂首領乃至夢中情人,一見他來,女子們的精神為之一振,連帶對麵那龐大軍勢帶來的壓力也減弱了許多。
莊夢蝶看看柳長安,低聲道:“戰場不是郎君應該來的地方,刀槍無眼,郎君如何自保?且先回去休息,我會安排人保護郎君,如果戰事不利,我會派人帶郎君離開。”
“就是因為如此我才要來這裏,我的女人在拚命,做男人的躲在後麵,那樣還算哪門子夫妻。這人誰啊?穿的像個箭靶一樣,難不成這樣可以衝陣?”
雖然隔著麵覆看不到表情,柳長安這番話顯然對莊夢蝶影響不小,至少在一瞬間連柳長安這種外掛型武者都能感覺到莊夢蝶那股氣勢為之一泄,臨陣的肅殺中,多了幾許牽掛。
過了片刻,才聽她說到:“這是安定邦之子安世傑,他父子臨陣都是這樣穿戴,據說在表麵甲胄之下暗藏寶甲護身,所以在戰場上未曾出過閃失。按他們父子的說法,穿成這樣就是為了讓士兵看到。戰場上大家看到自己的主帥跟自己在一起,心裏就有了把握不至於潰散。其實大周帶兵的武官很多都這麼穿,不奇怪。待會妾身活捉了他,把這身披掛送給郎君。”
“如果你們親手做一套披掛給我,我會更喜歡,這種披掛就算了吧。不要急著打,我去跟他談談看。”
催動了坐騎,人向前移動著,緊接著,平遙軍這幾十騎居然采取了主動,向著曳落訶的方向移動。柳長安運起氣功高聲道:“我乃駙馬門下柳長安,奉命運輸軍資回平遙,爾等何人部下,意欲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