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馮素珍對待卓風不像柳長安,但基於都是讀書人的立場,總歸是比其他人要高看一些。包括住宿夥食,都比普通公人為好,每月月俸定的也高。除此以外,還將自己看過的一些書和注解心得送給卓風,方便其將來下場考取功名。平日安排工作時,也考慮到他是個書生的事實,盡量安排他一些輕鬆的工作去做,包括眼下守城,全城青壯都有活計,卓風也隻需要在後方負責寫算不需要上陣殺敵。在雄霓看來,這簡直就是天高地厚的待遇,這樣還要反水的,自然就是不可救藥。
她這個人沒什麼是非觀,馮素珍站哪邊她就無條件站哪邊,至於所用手段,其實還是山裏那些殘酷方式,比之白衣教並不見得好到哪去。拿卓風喂狗並不是一句恐嚇,而是真做的到。
馮素珍製止了她的言語,看著卓風道:“卓兄,我想我需要一個解釋,為什麼?你可以背叛官府,背叛朝廷,但是你不該背叛黃姑娘的一片癡情。她為你做了這麼多事,你卻這樣對待她,良心何在!”
卓風跪在地上看看馮素珍,又看看黃淑敏,“駙馬爺,你們肯定以為我卓某沒有良心是吧?可是你們誰又知道,我的苦衷!卓某可以說一句,我今天跪在這裏,就已經是在報恩了。如果不是顧念駙馬的恩情,顧念敏兒的一片癡心,我今天就不是跪在這裏,而是站在這裏,迎接聖教大軍。按照約定,我本來應該焚燒糧倉,傳遞消息,又或是打開城門,在水源裏投毒。總之我有無數種辦法在城裏搞破壞,但是為了敏兒的深情,為了駙馬爺的恩遇,我冒著叛教之險,這些事都沒做,卓某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也不是忘恩負義的宵小!這個罪名,我不服氣!”
雄霓哼了一聲,“就你這麼個文弱書生,那些事是你想做就做得成麼?無非是當了奸細卻又怕死,何況還有黃姑娘這麼個女人喜歡你,你就不想再為白衣教送命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攻城的那些老頭孩子那麼笨,你又是個讀書人,比他們更聰明,也就更吝惜性命。怕死就怕死,別把自己說得那麼偉大,讓人惡心。”
“隨你怎麼說好了,但是卓某直到現在為止,並沒真的做過任何一件有損平遙的事情。至於軍餉……一共隻有幾百兩銀子,無損於大局。如果不是你們阻攔, 我已經帶著敏兒離開城池,到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開始新生活。我和她都不會武功,留在城裏也幫不上什麼忙,你們為什麼非要把我們留住?你們自己想死就去死啊,不要拉上我們陪葬啊。你聽聽,外麵的喊殺聲那麼大,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打進來了。你們自己死就夠了,為什麼非要拉上其他人!”
馮素珍看看他,搖頭道:“卓兄,我一向認為你是個聰明人,今天看來,實在是讓我失望。你太愚蠢了。我抓你是救你,也是救黃姑娘,外麵圍的水泄不通,你一個不會武功的書生,怎麼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