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隊終於還是出發了。不管之前有著怎樣的衝突,或是平遙軍內部對於白衣軍看法如何,在絕對的壓力麵前,他們終究還是隻有服從一條路走。當然,這裏麵思嚴的身體,也是一個重要因素。
雖然小家夥現在看上去活力十足,抱著柳長安爹爹爹爹叫個不停,有時想要哄他睡覺都難如登天。但是一想到這麼可愛的一個小家夥,一旦不能及時得到解藥就可能一睡不醒,不管柳長安還是莊夢蝶,心裏都有著某種難言的隱痛。
讓這麼個小不點參與行軍,甚至可能還要麵臨未來的戰陣,並不是一個很合適的選擇。但是在當下而言,反倒是平遙軍營才能給他最大的保護,其他地方的情況隻會更惡劣。
車馬蕭蕭,戰馬踏起滾滾煙塵,遮蔽了天日。衣甲鮮明的平遙鐵騎當先,雖然兵力有限,但是陣營整齊,行動有序,與晉州的正規軍相比也不遜色。而在這些騎兵之後,則是幾百個易釵而弁的女子,頭上纏著頭巾,身上穿著相對利落的短襖,手上並沒拿武器。有些人推著車,車上用繩子固定著一個個口袋或是木箱。也有些人挑著扁擔,或是抬著籮筐。也有些女子什麼也沒拿,但是走起路來,比那些推車擔擔的女子更為吃力,腳步蹣跚難行,走得反倒是最吃力。
這些女子並不是軍人,也沒受過戰鬥訓練,全都是平遙軍在連山解救的女人。這次之所以跟著出來,隻是為了保證她們不至於因為平遙軍的離開,重又陷入地獄。但是對大軍來說,這些女子就是累贅,為了照顧她們,就連平遙軍的速度也快不起來。
在這些女人之後則是白衣如雪旌旗如林的白衣教大軍。不管真實戰力如何,至少從表麵上看,這支部隊的服裝整齊,人數也多,其中青壯年男性又占了絕大多數。單以威懾力來說並不見得弱到哪裏去,足以起到嚇人的目的。
白衣教曾打算派人來監視柳長安,防止其逃跑,但是這個提案被莊夢蝶嚴辭拒絕。考慮到強行派人過來,很可能被這麼個大高手斬殺當場,白衣教也就不再堅持,隻能把這份工作安排給花弄影來做。
花弄影原本與莊、王兩人形影不離,三人儼然一體。可是如今,原本屬於她的位置被柳長安占據了。莊、王兩個女人一左一右包夾著柳長安,顯然是防範有人在行軍期間對柳長安施以暗算。有莊夢蝶護衛,即便是屈世公這個級別的人動手,能斬殺柳長安的可能性也不高。
柳長安麵色如常,並沒有因為隨時可能死亡的結果而表現出絲毫驚惶之意,反倒是隨意說笑,舉止無忌,似乎沒把生死兩字放在心上。雖然走江湖的經常以輕生死為自我標榜,但是真能做到的就沒幾個,這種精神落在一個書生身上就更難得。因為這一點,也讓他在平遙軍裏獲得了不少好感。
“夢蝶,其實你不用這麼小心的,想要刺殺我的人不是沒有,但是都是外麵的。在我們這支隊伍裏,這樣的人想必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