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努力遊說著這些人,試圖把他們拉到白衣軍一邊時,號角吹響了。
依舊保持著軍隊作風的平遙軍聞鼓號而集合,這已經成了刻在血脈裏的一種本能,不需要人喊話,自發地集結成隊。
一身盔甲的莊夢蝶走出來,跟在她身旁的則是高大威猛的王賽金,付連虎及他的部下由於回到了白衣教,已經不屬於平遙軍的人,這時候便不能加入隊列,隻在一旁看著。
畢竟在這支軍隊多年,很多東西已經養成習慣,隻聽到號聲看到隊列,付連虎就忍不住拔起胸膛,下意識地想要站到自己曾經的位置中去。但卻發現其他領兵官已經改變了站位,把曾經屬於自己的位置擠沒了地方,想回已經回不去了。
莊夢蝶臉上並沒帶鐵麵覆,那張娃娃臉上不見喜怒,仿佛是個小孩子強裝大人。每當她做出這個表情時,很多人就忍不住想笑,她後來之所以戴麵具,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可此時的她修為與當日不同,整個人的氣質也因為修為的精進而改觀,人站在那裏,自然而然有一種名為煞氣的東西在周身蔓延,讓人不敢生出輕慢之心,不自覺地都嚴肅起來。
“扯旗!”
莊夢蝶隻吩咐了兩個字,就有兩個女兵小心地捧了麵戰旗出來,將之一點點升到旗杆之上。這麵戰旗乃是當初平遙軍起兵時所用,到現在年深日久多有損毀,輕易不會掛出來。但隻要這麵旗升起,就意味著有重要的事發生,所有平遙軍士看著這旗,呼吸也都不自覺地急促起來。
一聲聲號角吹響,付連虎眼前仿佛又出現了當日起兵時的景象。莊靖忠這個素來忠厚本分的武人,毅然決定舉起反旗,與安定邦勢不兩立之後,選擇的旗號便是替天行道。他不是教徒,一生篤信的是聖人之道,是那些大儒的思想。這些東西講給普通士兵聽作用不大,許多人也未必聽的懂,莊靖忠考慮許久之後,終於還是選了這四個字作為起義宗旨。
單看這麵旗上的字,宗旨其實和山賊土匪也差不多,可是當莊靖忠講解時,付連虎才明白他心裏的道比之自己所篤信的道,其實並沒差到哪裏去。
“我們要行的道,不是快意恩仇,不是誰跟我有過節,我就要殺了誰。更不是我比別人有力氣,就可以獲得更多。那些東西不是道,而是道的敵人。我們要行的道,總結起來就是一句,鋤強扶弱!要幫著沒有力氣的人,對抗有力氣的人,要幫助窮人對抗富人,幫助沒刀的人,對付那些有刀的人。這便是我們平遙軍的道,也是天道!天和我們站在一邊,我們怎麼會輸?”
莊夢蝶慷慨激昂地喊著,其內功深厚口齒清晰,聲音精準地送入了每一名士兵的耳中。她那清脆甜美的聲音,就像是戰鼓,敲在每個士兵心頭,燃燒著每一名士兵的血液與鬥誌,一股看不見的氣勢悄然升騰,直衝霄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