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世公也朝幾人點點頭,示意三人落座,身旁一個紅麵老人咳嗽一聲道:“莊夢蝶,你師父是九華仙子對吧?老夫火神南宮燃,當年與她……”
“前輩對不起,家師授我們武藝不假,可是於其他的事所提不多。往日交情也好,仇人也罷,其實晚輩們是不知道的。再後來家師遭逢不測,生死未卜,所以您如果想要談恩情,就大可不必,如果有什麼舊帳要算,侄女一力接下就是。”
冷冰冰的話把這老人後半截話都堵了回去,讓他上不來下不去。幹咳了好幾聲,才把這口氣喘勻過來。屈世公道:“莊家侄女,你不要如此麼。大家是一起做大事,何必搞的劍拔弩張,仿佛仇人一樣?咱們還是該談談交情才是。”
“是啊,我也想談交情,可是屈前輩,到底是我們不想談交情,還是有人不希望我們談交情呢?我們帶著全部家當來投貴軍,可是貴軍又是如何作為?先是給幼子下毒強迫我們合作,接著又沒人來接我們,還有人對我們的姐妹心懷不軌。晚輩初時或想合作,現在心裏卻不得不懼,不知道貴軍的用意是和我們共襄盛舉,還是吃掉我們,把平遙軍吞並?”
屈世公哈哈笑道:“原來莊侄女是為了這個不痛快來著,這倒是也不怪你。聽說你隻有這一個兒子,愛如珍寶,關心他的安危也是人之常情。老夫也知,給稚童下毒有些過分,可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侄女你既與我軍聯絡,又與官府結交,平遙軍何去何從,一時還拿不準。咱們大家是老交情,我不想和舊友弟子在沙場上刀槍相見,就隻好用一些小小的手段,你也不要見怪麼。哈哈,我想大侄女應該可以諒解,世伯這也是一片好心。”
他仰天打了個哈哈,見沒人合他的調,卻也不覺得尷尬,手拈長髯道:“至於解藥,我會先給你一粒,保證令郎百日之內無病無災。”
“一粒?”
“是啊,老夫這手裏也隻有三粒而已。而且都是暫時壓製藥性的解藥,真正的解藥,隻在我家教主手裏才有。”
他話音甫落,莊夢蝶杏眼猛地向他掃過去,目光冰冷如刀,任是屈世公武功高強,一生之中經曆大風大浪不計其數,此時心頭卻也莫名打了個突。多年行走江湖養成的敏銳洞察力告訴他,這個女人可以威脅到自己生命,即便是在一群高手環伺的大環境裏,一樣可以做到這點。
“貴教教主身在西南十萬大山之中,難道屈前輩的意思,就是要晚輩走一趟西南,攜子到總舵求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