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幾千人聯成一線,不管再怎麼廢,還是能給平遙軍製造一些損失甚至是威脅的。可是由幾十個百人隊,就實在稱不上威脅。本來出城的就比較肉腳,彼此之間又不相救,在平遙軍看來,也就是日常訓練水平,連精英怪都不能算。這些山寨雖然很窮,但是這次畢竟是來投趙天霸的,家當都帶出來,破家值萬貫,偶爾還是能找到一些好東西。比如為數極少的腳力,或是一些糧食金銀,再有就是那些俘虜。
對於這些俘虜,平遙軍原本是不打算要的,按著王賽金的想法就地殺了,省得壞事。可是柳長安卻及時通過身邊看守向前麵遞了消息,俘虜應該留下來強行收編。接下來進城就是比拳頭大的時候,誰的人多,誰說話就硬氣。能不能打先放一邊,自己手上有上千人槍和幾百人槍的發言力就是不一樣。這些充人數的俘虜雖然不能當兵,但是不代表沒用。在柳長安看來,不管是鍘草喂馬還是擔任夫子輸送物資,這些人都好用的很。裏麵偶爾挑出幾個身體好人也本分的,還可能發展成預備役。
是以之一戰對於平遙軍來說,除了出氣以外,於物資上也是頗有斬獲。更重要的是,現在打出了威風勢頭,仗越來越順,原本清理城外武裝隻是個口號,現在有朝著現實演變的可能。已經有越來越多的山賊向城裏跑,有人試圖組織抵抗,但是沒等組織起來,就被騎兵踩過去,人頭變成了戰利品。
一個個頭領大當家的名字變成戰功彙報回來,斬下人頭的士兵甚至顧不上慶祝,又轉頭去砍新的人頭。在他們看來,這些人太弱了,都沒資格叫做戰功,砍了也不知道欣喜。但是花弄影作為平遙軍三當家當然知道,這些死者的身份意味著什麼。
別看他們在平遙軍麵前不堪一擊,單拿出去,在晉州武林中也都是頗有名氣的角色。在今天之前,即便是自己這邊也不曾想到,殺他們原來是如此容易的事。
她看著柳長安,目光寒冷如冰。“你應該明白的,現在殺起來是很痛快,可是這是在欠債。欠了債,是要還的。”
“你也應該明白,未來還債總好過眼前散夥,打仗就是一口氣,平遙軍的氣被推到了頂點,如果你把他們的氣泄掉,這支部隊沒了精氣神,未來就變的和被他們砍死的烏合之眾沒區別。充其量是裝備好些,戰馬多些,可是沒意義。朝廷的裝備比你們好,馬匹比你們多,如果你們連氣都沒了,來這和送死有什麼區別。”
“好一張利口!可我不是大姐,沒那麼容易被騙。你是在讓我們成為眾矢之的,原本打兩架是可以的,現在卻殺了這麼多人,你讓我們怎麼向白衣教交代?”
“你們不殺這麼多人,別殺的就是自己了。看看這些人,他們也以為是和助天軍合作的。結果呢?就這麼被扔在城外自生自滅,連糧食都繳獲不了幾袋,就知道他們過的是什麼日子。投了助天軍,日子反倒比在山上當土匪更艱難,你們也想混到這種地步麼?”
守衛在柳長安身邊的,都是花弄影的嫡係,但是花弄影看的出,自己這些嫡係親兵看柳長安的眼神裏,也帶了幾分讚許之意。畢竟這些人都是沒讀過書的粗人,大道理是想不通的,隻要自己能欺負人不被人欺負,吃飯的時候自己有飯吃別人沒飯吃,就是最好的生活。至於未來,長遠打算之類跟自己有什麼關係,管他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