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妨礙?我不在乎了。”莊夢蝶搖頭道:“隻要救了兒子,我連死都不怕,還怕被男人欺負麼?我以柳公子為夫,本就是賽金胡鬧,但既然應承了,我自然就會按著別人妻子的禮數行事。別的事,我可以聽郎君做主,但是這事不行,我必須救兒子。”
“你先別急,聽我說完。白衣教反複小人,夢蝶你可曾想過,如果你白白付出了自己,卻得不到解藥又如何?又或者,白衣教得寸進尺,始終不給思嚴解毒,難道你要做他一輩子的傀儡?”
“公子,那你的意思呢?”
“我知道,現在想要解藥很困難。三當家說她身上沒有,沒人敢賭這一局。但是隻要到了連山,肯定有解藥蹤跡。以夢蝶你一身武藝,總可以設法拿到解藥,無須舍身,更不必舍命。聽我的,不許你隨便就把自己給出去。你已經答應嫁我了,就得按我的吩咐辦!”
柳長安本意並不喜歡這樣要求女子,即便是有了所謂名分的女人,他也不認為自己有權要求別人做或者不做某些事。但是莊夢蝶情形特殊,兩人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從地下關係轉正,如果她轉頭就為了換解藥而舍身,依她的性子將來必然要尋死。為了保全這朵女人花,也要想方設法,讓她避免走上絕路。
急切之間,實際是沒什麼主意可想的。所謂謀略必然建立在情報和實力基礎上,這兩項柳長安都不具備,想要眼下拿出可行性方案來,也辦不到。隻能拖一時是一時。
好在莊夢蝶對柳長安是很相信的,不管他說的對錯,都會全盤接收。她過來本意是想托孤,不想竟陰差陽錯得到王賽金首肯,與柳長安的關係順利轉正。於大悲之中,算是難得之喜。即使未來依舊難免遭受不幸,最終也是死路一條,但隻要與這個男子有夫妻名分,也就值得了。從這一點上,她與那些女兵,其實沒什麼區別。
聽著柳長安的布置,她點著頭,記下柳長安的安排。於莊夢蝶看來,自己乃至整個平遙軍的生死,也多半都寄托於這番安排鋪陳之上。
時光在柳長安的布置中一點點過去,王賽金的初步推宮過血也已經完成,其內傷本就不算重,外傷處理好,也就沒什麼大妨礙。人雖然關在帳篷裏出不去,但是畢竟影響還在,柳長安的布局裏,也有部分與她有關。
看著柳長安侃侃而談的樣子,兩個女子的神色都有些發癡,一如妻子崇拜著自己無所不能的丈夫。莊夢蝶心裏已經在憧憬著,這關如果可以過去,自己或許真的該考慮受招安,然後帶著兒子,和這個男人相守一生。
正在說的興頭上,莊夢蝶神色忽然一變,低聲道:“有人來了。”
時間不長,就聽到花弄影的聲音在外響起,“大姐,你在麼?小妹來看二姐,二姐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