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的想法,其實……是在等三妹。”
“三妹?就是你說的女軍師是吧?”
“是啊。我爹當初回到家鄉,其實是想過安生日子的。可是平遙實在太窮了,整個晉州都很窮。像四大家這樣的財主很富,而普通的百姓卻連飽飯都吃不上,這就是眼下晉州的情形。爹有一身武藝,如果當個獵戶倒也可以維生,可是稅務重,加派多,三天兩頭有奇怪的稅出來,要讓我們交錢,交不上就不能打獵做生意。爹最後是被氣的沒辦法,才拉隊伍起兵的。開始想的也無非是和那些惡官大戶拚命,為自己爭一條活路。再後來遇到了莊大伯,兩人拜了把子,就知道安定邦是個大壞蛋,想要謀反,爹也是大周的臣子麼,就想著有朝一日揭穿安賊真麵目,不但可以為百姓報仇,自己也可以免罪。但是……大家心裏都有數,我們這點人手,是打不過他們的。大伯和爹都陣亡了,就是證明。雖然大姐很有本事,帶著我們轉戰全州,和安定邦打仗也經常可以打贏,可是大家心裏也有數,總歸是壞人比較厲害。要想靠自己的人馬打敗安賊,其實是辦不到的事。唯一的辦法,就是找人合作。”
“這麼說……縣衙門不是你們唯一的選擇了?或者說,朝廷也不是你們唯一的選擇。除了朝廷,那便隻有……亂賊?”
“我們也是亂賊啊。都是亂臣賊子,倒是比較好說話。”王賽金接過話來,猶豫了一陣才道:
“本來這是機密,不許泄露的。即使整個軍中,知道此事者也不過二三人,但既然賽金已經是郎君的人,就不能對郎君有所保留。三妹去接觸趙天霸那邊的人馬,與我們這裏一樣,跟他們去談合作的事。最後跟誰合作,還是要等三妹回來再做計較。”
柳長安道:“這樣一說我就明白了,很正常,買東西也要貨比三家,何況這是涉及到身家性命的大事,更是馬虎不得,易地而處,我多半也是這樣的選擇。就是有一條,如果你們最終決定和趙天霸合作,是不是要拿我的頭去當見麵禮。如果是那樣,賽金又何苦自我犧牲?”
“沒……沒有的話!”王賽金道:“柳郎放心,我與大姐三妹是姐妹,可是與郎君已經成了夫妻。如果她們敢加害你,我就跪在地上求,說我肚子裏已經有了你的骨血。我們三姐妹情同手足,她們一定不會讓我傷心。就算拚了性命,我也會保住郎君周全。”
“但願如此吧。”柳長安嘀咕了一句,目光望向帳篷外,四外一片漆黑,月色照不透帳篷,無法驅散這片黑暗。自己看來還要在這片黑暗泥沼中再待一陣,要想保全自身性命,重返衙門,就隻能靠自己。想到此,他低頭親向王賽金的臉,後者羞澀地叫了聲相公,甜蜜之旅再次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