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想到,那些名貴藥材都可以找到,七裏香這種藥,卻根本找不到,真是丟死人了。”大妹小妹平素活潑開朗,多少有點假小子,與柳長安也算是玩的熟那範疇裏的,打打鬧鬧都很平常。她們身上沒有富家女的壞毛病,很是容易接近,柳長安對她們的看法也極好。這次請她們幫忙,也是做出了有求必應類的承諾,可是於大小妹看來,隻是幫朋友的忙而已,根本沒當一回事。
畢竟她們生於富貴,沒經過苦難,那些藥材多珍貴,價值多少,對她們來說無非是個數字,遠不如朋友來的重要。本以為自己出馬必然成功,沒想到幾家的藥櫃都翻遍了,都找不到這味七裏香。
柳長安問道:“七裏香可不可以替代?”
張青搖頭道:“那是君臣佐使裏的主藥,這辟邪丹又稱一民領百官,那些名貴藥材好比金鑾殿上的百官,這七裏香就是一介草民。本來這些藥裏,跟它是沒關係的,甚至連搭配都配不上。但是按恩師的方子,這草民造反當了皇帝,一下子就統領文武群臣了。請想想看,皇帝哪有隨便替代的?自然是獨一無二。這藥不是什麼主要的藥材,應用不廣,所以一般藥商手裏不喜歡存,也在情理之中。但是根據恩師記載,咱們平遙附近,應該是有這種藥的。”
由於是女兒身,采藥很不方便,張青的藥物大多來自從藥農手裏收購,再不就是人送的。她自己認識草藥,但是沒去采過,於這方麵不是太熟悉。但是她知道,七裏香在平遙附近的山裏確實有所生長,平日裏如果想要這藥,隻要開出賞格,自然不愁購買,可是現在的情形,就有些不同。
連山那邊的戰事還沒有眉目,不過亂軍隨時有可能從連山一邊潰散到平遙來,加上那凶名遠播的平遙賊,進山采藥是件很危險的事。何況自從難民風波開始,藥農已經很少見了,想要找人采藥也不是易事。
張青又道:“七裏香這種藥太普通了,它和一種鬼枯草長的也很像,如果是隨便人去采呢,就容易把兩種東西搞混。最可怕的是,這兩種藥在鮮豔時還可以找出不同,等采下來枯萎以後,就算是我,也分辨不出二者的差異在哪裏。如果用錯了藥,就像是早錯了皇帝,那是有性命之憂的。所以隨便讓人采藥不行,必須熟悉藥理,還得是精細的人,才能去做這事。本來是那些老藥農,才能信任,可現在哪裏去找老藥農啊。”
大小妹本來還想發動家裏的人去采藥,可聽到這話,又有點泄氣。黃淑敏這時也從書房趕來,拉著公孫鴻的手痛哭。於本地人而言,她對公孫鴻最為感激,沒她自己的清白都保不住,眼下恩人命懸一線,她自然自告奮勇道:“我去!我可以去采藥。”
“不行。黃姑娘你不會武功,七裏香雖然生長的不是懸崖峭壁,但也是深山老林裏,你怎麼能去呢?再說你又不懂藥理,如果搞錯了,還是會出危險。”
公孫鴻笑了笑,“算了,這就是我的命數,本以為可以找到生機,沒想到還是死路。這說明什麼?說明老天爺也不想讓我再活下去,給我一個提醒,告訴我所有的路都沒有了,就該乖乖上路了。再不肯走,老天說不定會生氣,發下雷來劈死我。其實這樣也不錯,總算是找到了治瘟疫的方子,將來用的上。至於我……每年控鶴監都要死人,你們要是死個人就要哭,早晚成瞎子。都出去吧,妹夫你留一下,我跟你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