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長安接口道:“你想想看,現在這個城裏,最怕我們離開的是誰?四大家,城中百姓。我們可以逃,百姓怎麼逃?說句難聽話,有狀元公的牌子在,就算棄城不守,也沒人能把我們怎麼樣。可是四大家家業大半在此,我們走他們就很麻煩。他們未必真的打不過趙天霸那種烏合之眾,可是代價會很大。何況現在城裏還有瘟疫,如果讓反軍和城裏的亂民勾結起來,四大家即使能贏,也得元氣大傷。所以他們會不惜一切大家讓我們留下撐場子,城裏百姓就更不用說。而想要我們走的人,不需多說,自然是不喜歡我們在這個位子上的。這揭貼就好比照妖鏡,一照就能照出敵友。”
雄霓點頭道:“還是你們書生道道多,哪裏有這麼麻煩,直接一棍子打過去就好了。”
“如果做官能像跑江湖那麼容易就好了,見到不順眼的一棍子過去,這個行業一定會很舒服。可問題是辦不到。”柳長安笑了笑,“如果沒有這揭貼,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以災民為武器,向我們發難。”
“那這人既然肯寫揭貼幫我們,為什麼不直接和我們見麵?藏頭露尾,搞什麼名堂?”
馮素珍皺著眉頭道:“這一點也是我所懷疑的,這人如此行事,似乎別與深意。如果我所料不差,他藏身於暗處,大抵是為了調查什麼東西,又或者方便行事。 從上次唐水的事我們就知道,在這些難民裏藏有一批人,於朝廷心懷不軌,想要搞什麼名堂。這個人可能就是在暗處,與這些人較量呢。”
“那這人是誰?公主的人?”
於安樂公主,雄霓始終有心病。固然嘴巴上說的天地不怕,可是她不管多厲害多能打,一想到要和權傾朝野的公主爭老公,自己心裏還是沒底。一想到可能公主派了人來,難免有小妾遇到大婦的感覺,心裏多少有些緊張。
柳長安搖頭道:“這還說不好,誰的人都有可能。安樂千歲,控鶴監,又或者其他什麼衙門。總之一個狀元公在,朝廷不可能不聞不問。既然他不想露麵,也不和我們聯絡,自然有他的道理。我們也沒必要拚命的去找,驚動了人家就不好了。各自做好各自的事情,大家先努力,把身邊的反對者挖出來再說。讓我們看看,誰是人,誰是鬼。”
馮素珍道:“其實誰是鬼不難想象,難就難在怎麼找到證據,把所有的鬼光明正大收起來。”
“別急,鬼正一步步現形,而且事情也不是鬼所能掌握的。不管瘟疫還是反賊,都是意外。這些意外越多,鬼能控製的就越少,當鬼對局麵徹底失控,就可以把他們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