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萬愣了愣,看著女兒,嘴巴張了幾下,卻沒發出什麼聲音。張青已經起身來到父親身前推著父親向外走,“爹,您就聽女兒的吧,快去給柳公子打壺開水來,這話一時半會說不完,總不能讓人家幹坐著吧?”
送走了父親,她一反手就帶上了門,看向柳長安時,臉色就變的與方才不同。她的臉色偏於白皙,加上營養不足,沒什麼血色。可此時,她的臉就像是被點燃了一樣滿麵通紅,連耳朵都泛起紅暈,低下頭去自言自語道:
“小女子知道自己的命賤,不值錢。當年得異人傳授醫術時,還以為自己很了不起,直到後來爹為了借銀子,把我押給陳老爺,我才明白。不管女人有多少本事,最後也隻是男人的玩物。眼下不是聖祖朝,學會一身本領,也改變不了什麼,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做鳳侯的,我已經認命了。柳師爺,我很感激你和太爺救了我,更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報答太爺。您……您放心,爹不會回來的,今晚上我會好好侍奉柳師爺,隻是求您體諒些,我雖然精通醫道,對這事並不陌生,可是沒經過這等事……還望公子憐惜。”
說話間她已經來到柳長安身旁,盈盈下拜道:“奴婢侍奉柳公子寬衣。”
“慢……張……張姑娘,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來是問你問題的,可不是來占你便宜。”
“我知道,可是小女子寧願侍奉柳公子,也不敢胡亂說這些事。當日李縣令就是查這些查到身遭不幸,小女子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家父著想,更得為縣太爺著想。柳師爺,您難道就不為自己想想?”
柳長安愣了一下,問道:“難道,這件事真的如此可怕?”
“當然,如果您想聽假話,小女子隨口敷衍,倒是沒什麼危險。可是那未免對不起恩人,如果說了真話,房間之內,並無六耳,倒是不怕走漏消息。可是柳師爺聽了真話,必去求證,到時候再想保密就辦不到了,那不是害人害己?請聽我一句,不要多想,這件事,不能做的。小女子不過一婦人,能報恩的就隻有自己的清白身體,外加一身醫術,公子想要什麼,小女子都願意給,就是不能害了別人。”
柳長安不再言語,眼見張青滿麵含羞地看著自己,讓他的心頭也頗有些癢癢,但想了想馮素珍,隻好搖頭道:“柳姑娘,你誤會我的為人了……”
“我知道柳公子是好人,可是小女子也隻是個女人,能報答好人的,便隻有這個。再者說來,陳老爺那裏是否真的死了心,小女子心裏也沒把握,他一把年紀自非良配,不管是公子還是縣太爺,都比他強的多。縣太爺既是駙馬,小女子就不敢有攀附之心,柳公子正在少年,小女子亦願侍奉君子,也好絕了他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