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爺,下官以為這事既不怪賈班頭,也不怪雄姑娘。新人入行,都要教導他們尊敬前輩,這些公門常例天下各地皆有,不是我們這裏欺生。再說男女有別,一下子要他們混而辦公,本來就很不方便。依下官之見,事緩則圓,不如女捕快一事暫緩進行,等到時機成熟再做也不遲。”
馮素珍看看戴九如,“戴老,你的意思是,這次的事是柳師爺不對了?”
“下官不敢說柳師爺有什麼不對,隻能說他太衝動了一點。在班房裏,可是他先動的手,這一點,柳師爺自己也承認了。”
馮素珍看看同樣鼻青臉腫的柳長安,“柳師爺,你有什麼話說?”
“回大人,學生承認是自己先動的手,但是並非一言不合,而是因為賈班頭言語間辱及太組陛下。太組陛下自立國以來曾有明訓,我大周天下,男女無高低貴賤之分。女子可出仕為官,亦可束甲為將,皆與男子一般看待。賈捕頭言語間大有詆毀女子,認為女子無用之大不敬言語,公然反對太組,其罪不可赦,其行不麼憫,學生為維護太組陛下,不得不出手毆擊。若是能淡而處之,豈不成了全無心肝之人?”
馮素珍點點頭,“說的好。如今邊關有鳳侯和她的娘子軍,才有我大周太平日子可過。賈捕頭,你說女子隻能做飯掃地延續香火,餘者皆無所用,這樣的話要不要本官寫封書信交給鳳侯,再把你送到軍台效力,讓你看看,女子是否真的一無所用?你的差可以辭,但是不代表無差一身輕,你和你的手下,言語間辱及太組,罪在不赦!本官現在就可以……”
不等她話說完,戴九如連忙道:“大人息怒。平遙是小地方,大家沒讀過書,也不懂那麼多大道理,說話之時口不擇言,經常說一些不當言語,大人還請不要按京中標準考量此間人物。賈捕頭說話有口無心,隻是針對普通鄉村蠢婦,沒有詆毀鳳侯之意,更不要說太組陛下。請大人高抬貴手,饒過賈班頭這一次。”
幾名捕快聽到柳長安提及開國女帝時,就已經嚇的麵無人色。畢竟立國日久,於女帝的忌憚大多淡漠,提起女人來嗤之以鼻是常有的事,當柳長安借題發揮時,這幾個人才意識到,自己無心之語,卻是極大的把柄。如果縣令非要揪住這點過錯不放,即使不至於發配充軍,一場牢獄之災怕是難免。
這時見戴九如求情,幾人連忙跪倒道:“大老爺開恩,大人開恩,卑職知道錯了,今後再也不敢了。”
馮素珍看看賈武:“賈班頭,你怎麼說?”
“賈某無話可說,隻能說一切全靠大老爺恩典。”
“恩典不敢當,我們所有的恩典來自於朝廷,而非個人,所以你與其求我恩典,不如想想怎麼為朝廷效力才是正理。這件事並不是過去了,而是給你記在帳上。從今以後,你如果肯用心辦差,這件事本官就當沒發生過。如果再敢發生今天這樣的事,那你就準備著,到軍台效力吧!所有受傷的人,自己掏錢治傷,女捕班必須成立,沒有商量。還有,今後衙門裏的雜活,由柳師爺分派誰來做,你們隻需要執行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