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霓能在雄家寨那種地方生存下來,自然不是個沒心眼的女人,於江湖險惡經曆得多,縣衙門裏的排擠與敵對,她完全可以感受的到。但是她也明白,自己想要在縣衙門當捕頭,等於是從其他人碗裏搶飯吃,對方對自己有敵意,也是情理中事。
對於這種敵意,一般而言,就是打了再說。可是一路上跟著馮素珍行動,於官場與江湖的區別,多少有了些了解。靠拳頭解決問題,於官場裏是下下之策,何況關係到李兆興在縣衙裏的權威地位,她更是不能把事情搞砸。
一個人鬥不過一群人,這個道理她是明白的。因為把自己安排成捕頭,已經讓班房的人不滿,自己如果再仗著縣令的力量不把下麵人放在眼裏,上下的矛盾怕是馬上就要爆發。是以明知道對方是擺明針對自己,她也咬著牙承受下來,乃至柳長安到班房時,她也隻當是問事情沒往自己身上想。
就在她揮舞著掃把打掃著地麵時,忽然班房方麵傳來一聲巨響,隨即就是一陣驚呼聲和和喝罵聲,她抬起頭,就見到班房的門已經被撞開,兩個人滾成一團的從裏麵摔出來。
賈武穿的是公服,柳長安則是長衫,這衣服很好認,所以雄霓一眼就能認出兩人身份。賈班頭和柳師爺,他們怎麼打起來了?
兩人翻滾著從班房裏一直滾到院中,這種糾纏顯然不利於賈武施展拳腳,但是他幾次想要擺脫柳長安糾纏的行動都以失敗告終。作為祖傳的衙役,賈武很有幾手功夫傍身,尤其是在擒拿格鬥,近身纏打上,可以算做他的強項。對陣一個文弱書生,按說是沒有什麼壓力。可問題在於,這個書生畢竟是縣令身邊的師爺,如果把他傷的太重,縣令的怒火就要由自己承擔。
賈武身後當然也有靠山,可是要動用靠山,就得花費代價,尤其是縣令畢竟是狀元公,如果盯死了賈武一個打,靠山出力的代價就更大。上麵傳下來的話,隻是讓衙門裏不配合李兆興,讓其知難而退,而不是說魚死網破。如果搞的自己私人和李兆興結仇,那就十分不智。
因此賈武與柳長安動手時,並不敢使出殺招,想的還是以製服為主。但是沒想到柳長安這個書生竟是很有些膂力,氣力上並不比自己弱太多,在擒拿上,卻也很幾手匪夷所思的精妙招數。
以功底身手論,肯定是賈武穩勝柳長安,但是對方的一些手法既陰損又險惡,且很有殺傷性。柳長安動手又沒有顧忌,是以一時間,賈武竟是不能把柳長安製住。擒拿反拗,擋住對方挖眼一擊,不等發力,那書生的胳膊就像遊魚似的,從掌握中脫離。
如果兩人擺脫糾纏,賈武靠著拳腳上的造詣,早已經三兩下把柳長安打躺下。可是現在兩人如同兩條蛇一樣繞在一起,他的拳腳功夫使不出來,擒拿又拿不住,身上還很挨了幾下。柳長安出手極是陰損,知道賈武在這裏做班頭,麵子是第一重要,因此出手專門往臉上招呼,寧可挨三拳換一拳,也要給賈武臉上放上一擊。